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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端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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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那人面色不佳,张意之大体上能猜得是什么事情。

所以她问:“现在后院的事情还是二房在管吗?”

“是。”那下人卑躬屈膝。

“做事这么不周全难道就没出过什么纰漏?”张意之反问。

“是出过一些……但是二房的人很快就能补上。”那小人不敢抬头直视张意之,只能弯着腰小心翼翼说道。

“好,既然出了纰漏自己补上,府里的流水账计想必不会太清白了。”张意之这是一句仰起头来看着天边滴着水的琉璃瓦当,发出的一句喂叹,已经感受到日后艰难。

“长房的人从未管过。”这不是疑问而是怒其不争的陈述。

“……”那下人有一瞬间怔愣,继而诚心诚意说道,“家主与长公子忙于朝堂事,不敢再叫大人们为这些家务事操劳。”

“这话是谁同你说的?”张意之背着手习惯性地去摸右手大拇指上那一颗小小的黑痣。在她的大拇指指关节外侧,芝麻粒大小一颗。

“是……大娘子。”那下人有些迟疑。

大厦将倾、黄粱梦醒,世家大族瓦解垮塌,诚如此败,初见端倪。

张意之没有再说什么了,她只是挥挥手:“我给你批假,你现在回去祭拜你的亲娘,等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再回来。”

那下人没有丝毫犹豫,只是没想到能有这样的造化,眼睛中闪烁出泪花,赶紧深深鞠了几个躬:“谢长公子。”

只是,他还有一些旁的疑虑,站在那里低声问道:“可若是小人回来的时候……”

张意之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便答应他:“我不会叫那总是不周到还需要主子出面补全的主管大人留到你回来的时候。”

那下人感激不尽:“小人从未想过,长公子能如此。”

张意之莞尔,只是她现在不想,听在这些,虽然无名无份、却时刻将主子做的事情看在眼里的下人,心目中,之前的张演之是何德行。所有的一切她想要先自己去了解。

“去吧。”她说完这话便迈步走开了。

她走了三辆步,心里不踏实,在脑海里想着这对兄妹之间的情谊,或是觉得只按照张意之记忆里面张演之的形象来效仿实在是有兼顾不了的地方,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春风带动长廊上垂挂的白帆,映着红漆在花枝间婆娑。

张意之突然停住脚,她好像知道为什么裴镜渊今日如此反常。

原是瞧见张演之为张意之之死悲憾,不忍心再雪上加霜做不义之事罢了。

张意之轻笑,他或真是如同世人所说的违背师门借宠天恩……只是现在看来,任凭他们怎么去说,裴镜渊倒真不是笑里藏刀心口不一的伪君子。

*

张意之与张萧寒在书房中相见。

彼时已近黄昏,下了一天的雨在傍晚时候却见了日光,红火的火烧云连片地恒接在一起,印得飒飒飞舞的白布上竟也隐约窥见了迟暮之意。

张意之孤身到门口,两边三四个头带白花系着白巾的年轻貌美的婢子弯腰行礼。有一个已经殷勤地跑上台阶去用她艳粉色的指甲给张意之把帘子高高挑起来。张意之多看了几眼,没有作声。

“父亲。”张意之进去的时候张萧寒正站在窗前面借着最后的日光攥着毛笔背着手,在一张折子上点行勾提。

他写的很安静,书房里只有从窗缝儿里刮进来的细微的风翻动书页的声响。

张萧寒听见张意之的声音,视线仍旧停在那字上,却把手里的毛笔放下挂在了书桌前面的笔架子上。

“你来了。”

他随手指着书桌前那个座椅:“坐吧。”

张意之看出来他有旁的心事,拉开那张椅子坐了下来。

张萧寒没有作声,张意之随手拿起书桌角上的那碟火柴,擦燃了之后把那两盏灯给点上。

她慢悠悠地点,拿下灯罩来最后又妥善盖上,最后把用完的火柴熄灭又放回了那张白碟子里。

等她刚刚点好把手放下的时候,天边的最后一丝明亮熄灭了,居室中的光从冉冉跳动着的火烛中迸射出来。

张萧寒一直紧紧盯着她的手上动作,直到她作用完抬头对上自己的视线,张萧寒没忍住攥起拳头在嘴边轻轻咳了两声,他咳嗽完,顺着椅子靠背自己也坐了下来。

“我都听说了,祠堂里的事。”张萧寒声音沙哑地说道。

“嗯。”张意之不紧不慢答应着,欲要听他想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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