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1 / 2)
让她的心不由自主随着平静的湖面静了下来,心中又生起了无限勇气。
深吸一口气,她走进堂屋。
王二伯经脉膨胀虬结的躺在中间的一堆稻草上,浑身布满了出血点,干涸的黑色血迹覆盖全身,甚至还有四五处爆裂开来,将里面的脏器一一显现,已然被腐蚀的黑乎乎一片。在这晦暗潮湿的屋子里显得触目惊心,令人胆寒。
若非他躺在那里,姒云根本无法辨认,这就是昨日对他也笑容明朗和煦的长辈。她闭了闭眼。也许直到此时此刻,姒云才真正明白,书中所说的经脉寸断,爆体而亡是何种惨烈。
而绝不是寥寥几句一扫而过的文字,一句惊叹,或是一个虚构的故事。
她扶了扶门框,艰难的压下第一回见这样凄惨尸体,生理上涌上来的澎湃呕意,头开始胀痛,发出不断的嗡鸣声。
但她仍然执着的一寸一寸的往前挪去。她要看清楚他死去的模样,告诉自己,他们都是人,血肉铸成的人。
而这里是真实的苦难的世界,而不仅仅是她要完成通关的一个任务,或是浏览的一本小说。
她要做的,也绝不仅仅是,让自己在主角手中苟活下来。
最后,她也没能安慰上这个少年。因为她知道,他们需要的并不是这些。
姒云一步一步朝院门外走去,阳光洒在沉寂的院子里,一瓣紫英花被脚印深深印在泥土里。
乡间的小路上,她心情沉重得往方伯院子走去,心中还在思考解决之法,远远便望见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坐在她院前。
正是她曾格外照顾的瘦弱小孩。
他将自己团巴得小小的,隐在灰败的院墙下,身上破败的衣衫与斑驳的墙体融为一体,仿佛墙上褪落的黏土般无人理会,显得十分羸弱可怜。
可姒云却还记得他向小八提议让小娃娃喝尿的谄媚模样,不由皱眉,刚刚生起的怜惜之心骤减。明明他也是无父无母饱受摧残的一员。
看到她的身影,他眼前一亮。但随后似乎想到什么,眼神闪烁显得有些踌躇。
甚至隐隐有些畏怕。
姒云想到了霸凌那日,小八对他傲慢的态度,心中一叹。她知道若他办不成小八交代的事,回去后怕是没法交差。
“八哥他病了,病得很重,快要死了,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她走过来,小孩红着眼一抽一抽道。
许是刚刚从丧礼回来格外敏感,听到那似天使又似魔鬼的半大孩子生命垂危,姒云心中一揪,密集的心慌汹涌而上,想都没想就就连忙进屋,一把收起院中的药材,跟着小孩往一旁的树林里而去。
茂密的树林里,枝干交叉云结,错综密集,仿佛连天的乌云,遮住了大半的天光,留下一片荫蔽。在这三月的日头里,不仅让人后背窜上阵阵寒意。
随着越走越深,还没待姒云质疑。就看到被孩子们众星捧月的小八,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斜坐在一个粗壮的树桩上,眼神带着让人无法直视的傲慢。
零碎透下的阳光照射在他无什血色的脸上,不仅没有温热他,反而显出一种近乎冷漠的质地。
看到她,仿佛十分意外的,他愣了一下,嘴角咧开,有种近乎嗤笑的愉悦。
只见他对四周示意了下,孩子们纷纷隐入丛林走远了。
“姐姐,竟真的来了,可真是出乎意料的心软呢?”他站起身,缓缓朝她走来,声音低喃。
看着虽然还是同一张面容,但神情气质已然天差地别的小八,姒云后背窜起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她实在难以想象这样堪称恶劣奇异的笑容会出现在这般年纪的孩子身上,恍惚间她不由又想起他们初见的场景——以及那一抹春花绽放般烂漫纯真的笑容。
短短几日,世事竟变换如斯,一时让她生出一种梦境般的恍惚。
但随后,她心中便迸发出蓬勃的怒意,神色顿时变得冰冷:“你不是病得快死了吗?”
听到此言,小八愣了愣,灿若星辰的眸子暗淡了下来。他微微侧身,将面容隐在树荫之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姐姐就这般希望我死吗?”
半大少年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要随风而去,带着似有若无脆弱与自嘲。
“那想来姐姐定会如愿,毕竟我们这般低若尘埃的人,本来就命如蝼蚁......”
听到他这般自轻自贱,几经被欺骗的姒云却再也不会上他的当了。她冷静地看着他,情感仿佛脱离了此方天地,只留下如计算机般的理智与冷静,静静地看着对方的表演,而不再深陷其中。
“如果你并没有什么要说的话,我就先走了。”姒云的声线淡漠平稳,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打断。
少年的身躯顿了顿,阴影中的面容沉默不语,但姒云能感到有一股神情复杂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流连不去。
她转身就走。
“今日,有几位腰间绣有金凤图腾的金甲兵士带着画像来问话,道见过此一男一女者赏金百两。姐姐大概还有一炷香一个时辰的时间。”临走之时,背后传来小八不明情绪的声音。
她顿了顿,飞速离去。
本想着这里与世隔绝,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