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晚霁(1 / 2)
晚霁15
人这一辈子总要有根线拴在身上才能活得踏实,而这根线可以是任何东西。
有些人被线拴着而不自知,有些人则握着这根线前行。
我曾经是前者,后来变成了后者。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睡着了。
韩宁坐在阳台看书,他沉浸在书中没有发现我睡醒了,翻动书页的沙沙声胜过世间一切优美的旋律。
我拿过手机,发现现在已是下午四点,而手机屏锁上有一条来自齐起的信息。
齐起没有停留太久,甚至没有和我吃饭叙旧就骑上他的自行车离开了,他的背影显得自由而孤独。
这短暂的相遇让我回忆起太多事,我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你该启程了。
解开手机屏锁,我将齐起的消息打开。
-下次遇见你,希望是在冒险的路上。
我看着这条信息出神许久,直到屏幕熄灭,映出我勾起的嘴角。
韩宁终于看完那本书,合上书籍进屋。
“姐姐,你睡了好久。”韩宁开心地向我走来,脸上带着惊喜。
怎么回事,这么开心,我只是睡了一会儿而已。
“你睡了整整一天,如果不是晚阳拦着,我都把你送医院了。”韩宁粘糊地抱住我。
我居然睡了这么久吗,难怪感觉身体都僵硬了。
“抱歉,吓到你了。”我揉上他的脑袋,“上午是剧团前往最后一站的时间,他们是不是已经走了。”
“上午按时走的,明天剧团就要演出,去太晚没时间收拾和休息。”韩宁回答。
也对,剧团都是老年人,已经完成了两站演出,中间这一站特意停留久一些,就为了照顾他们的身体,最后一站也该圆满才行。
我拍上韩宁的背,“那我们也收拾收拾出发吧,省得爷爷奶奶担心。”
韩宁惊讶地看我,“姐姐不走吗?”
“我为什么要走啊,宁宁要赶我走吗?”我反问。
韩宁狠狠摇头,“我才不想让姐姐走。”
“那不就是了,我答应过你,陪你出来散心,那当然要走完全程才行,怎么能半路把你丢下。”我说。
韩宁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晚阳正和民宿里的其他客人在客厅玩游戏,我和韩宁出门被他看到,他放下游戏跟了上来。
我余光注意到韩宁看到晚阳跟上来的时候瞪了他一下,凶巴巴的,晚阳也不甘示弱,翻了个白眼,看来在我睡觉的时候,晚阳和韩宁又吵架了。
我们三个简单地找了间餐厅吃饭,然后就收拾东西准备跟剧团汇合了。
我因为睡饱了路上很精神,韩宁和晚阳就不一样了,上车没一个小时就左一个右一个枕着我的肩膀睡着。
下车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是举铁过度一般,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我们到达的时间太晚,镇上的房间也不够,我们三个人只能去隔壁旅店挤一间房,房间里的床甚至是单人床拼起来的。
但是问题不大,明天就会有房间空出来,我们只需要凑合一夜。
我把床让给了晚阳和韩宁,坐在阳台边的小沙发上改稿。
编辑刚刚把我的稿子打了回来,并做了批注。
她的批注里用了非常多感叹号,可见其有多生气。
不过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我将编辑的批注全部截下来,打算一块放到画集里。
编辑每次面对我都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觉得我是那长歪的歪脖子树,不走简单的路,非要特立独行。
在她眼中,我是年少成名,未来可期的天才摄影师,就连我的经历都充满传奇色彩,只要我按照大众的期待走下去,未来必然一片坦途,金钱名利地位只要我愿意就能唾手可得。
可我偏偏在成名后销声匿迹,甚至放弃了极端风光摄影。
我这些年来在社交媒体上放各种废片杂图,甚至自降身价接一些莫名其妙的摄影工作,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
但我很清醒,我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我很清楚我是为了什么才走到现在的,那一刻的开悟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第二版稿子我在几个小时后就改好了,我甚至将书籍排版设计样图一并发给了编辑。
做完这一切我伸了个懒腰,一杯水抵到我面前。
我侧目看过去,是韩宁,他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不知待了多久。
“怎么还没睡,难道是我吵醒你了?”我接过水一饮而尽,长舒一口气。
韩宁指了指床上的晚阳,“被踹醒了。”
我失笑,晚阳四仰八叉地躺在正中间,他的睡相一向不好。
打开阳台的玻璃门,我和韩宁看着夜色吹风聊天。
和韩宁这样聊天似乎成了一种习惯,我感觉很舒服。
只是后来风里传来破碎的嗯啊声实在无语,不怪房间不隔音,是那对情侣太大胆,居然敢在阳台做。
这天是聊不下去了,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时候结束。
我这些年住过太多酒店,更大胆的场面都见识过,因此见怪不怪,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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