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伊始秋猎宴(1 / 2)
江暄披上披风,就试图从门缝里往外看。她刚走过去,一瞧,这黑衣银刀站立如松的,可不就是谢令身边那个陈凌?远处似乎还站着一个人?哟!可不就是平时那冷峻如温柔刀的怀王殿下——
“陈大人怎么来了,稍等!”江暄喊道。
“殿下今日带你参加秋猎宴,快出来吧江小姐。”陈凌道。
江暄以最快的速度在幼慈的帮忙下梳洗打扮穿衣,没一会那雕花红木的门就开了,从里面出来个碧玉樱桃般的珠玉人儿。
“殿下,我好了。”这时江暄才发现,谢令今天穿得实在很正式。锦袍金冠,腰间坠着白玉佩,长发少有地全部束了起来,整个人有种扑面而来的高贵感。
谢令看着梳着飞仙髻的江暄,想起来别的事情。薄柿色的夹纱襦裙,一支红玉璎珞簪,平平无奇的装饰,衬得人有些出挑。她没有很高,长得的确很美,但也没有多么天香绝色—
哪里不一样。
他看着江暄的眼睛,忽然明白是哪里不一样。
这个人的眼睛,不一样。
原是很普通的杏眼,只能称上可爱。可是可爱的眼睛亮亮的,像偷走了每日见到的日光,再略施小计加以收藏。她眼里的光亮似乎永远不会真的暗淡下去,像被道士施了法,倔强地只懂坚持了。
她不加修饰地直视别人的时候,会让对方有种她会读心的错觉。
“殿下…?”江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起来很澄澈,又因为别扭的情绪显得很活络。
她应当是有种本能的生生不息的力量吧,才能一个人活到燕京来,坦白自己的身份,以孤身对峙未知。
“不错。”谢令终于开口。
“殿下,怎么要带我去秋猎的宴会?”江暄试探问道。
“惊梦病了,王捷随他的丞相父亲出场,其他几个门客还不如你,随我去撑个场子,见见大人物,怎么,江小姐怕站队?”谢令淡淡道。
“没有没有,我一界落魄流浪的女子,身如浮萍,哪里有站队的烦恼?殿下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江暄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还是闪过一丝奇怪。
撑场子只能是借口,谢令究竟为什么要带上自己去这一趟?是想盯着自己试探自己是不是北朝其他人的眼线吗——
“江小姐,请吧。”陈凌在马车旁道。
马车颠簸,江暄实在很累。
没有官职,到了宴会场,她也只能站在怀王谢令的身侧。
江暄仔细地端详起来。最上座的自然是当今的北朝帝,与父皇一向和蔼亲民的姿态不同,这位皇帝为人强硬,杀伐果断从不心软。虽然鬓角已生白发,但是压在一顶帝王专属的冠冕下,看得出岁月留下的经历。
皇后落坐于北朝帝左侧,身穿一袭深紫色锻金七尾长裙,虽然不比年轻女子,但是风华不减,看得出来保养得很好。
右侧下坐的就是太子,北朝以紫为尊,太子自然穿的一身深紫色长袍,上面绣着飞舞的龙正张牙舞爪,看起来很得意。
北朝人在南淮人眼里很奇怪,立嫡不立长,立长不立贤。南淮一直都是有能者居高位,不过也无形中加剧了竞争和党派分裂。
如今的北朝太子正是北都玄阳帝的嫡长子谢琰。
太子下座是一位同样墨色锦衣广袖的皇子,墨袍的边是暗红色的。虽然在江暄的位置只可见侧脸,但是已经可知对方轮廓分明,气质俊逸,风度翩翩,想必也是一位王爷喽。
然后就是他身旁落坐的怀王谢令。
谢令早就发现江暄四处张望越来越不受约束,只听他幽幽的声音传来:“江月白,你最好低眉顺眼一点。”
“…”那我换个方向看。
“低眉顺眼”了一会,她才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宾席。目光被一个的女子吸引。
她看上去年纪与自己相仿,头发却已经梳了起来,戴着精致的百花蝴蝶冠,侧边簪的是玲珑析翠步摇,一袭白色莲花氅衣,内衬是映着淡粉色的锦缎裹胸,水芙色纱带萦绕腰际。比衣裳更美的是人,小巧的脸蛋上五官生得恰到好处,肌肤白里透红,看起来吹弹可破。端着杯盏时动作也是柔软优雅,落落大方。
江暄自己没有注意到,她已经盯了对方许久。她总是容易被美丽的事物吸引—
那位美人却是注意到这炽热的目光,颔首笑了笑。这一笑又为她平添几分妩媚之色。
“江月白,你给我收敛一点。”谢令的声音飘来,把她拉会了眼前。
这人明明刚才还在和其他皇子聊天,怎么又知道自己看哪了。
“三弟身旁是新招的门客吗?怎么从前从未见过?”说话的是正是刚才那位墨色锦袍的皇子,正微笑着看她。
“月白,这是亶王。你刚才看的,是亶王殿下的侧妃,白芙。”谢令道。
“月白不知,只是见侧妃娘娘美得惊为天人,就,就多看了一会儿。”江暄连忙行礼解释道。
那位亶王殿下笑了起来:“这我自然知道。只是在下看江小姐很喜欢芙儿,不如哪日去府上坐坐?”
江暄连忙道:“月白不敢,只恐叨扰了娘娘。”
亶王笑笑,没有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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