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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阿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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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阿宋很快发现,如果美狄亚不主动制造机会,他很难见到她。

这是阿尔戈号停泊在科尔喀斯的第四天,事态全无进展,船员虽然没说什么,伊阿宋却难免焦躁起来。

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谒见的当夜,美狄亚本该派来侍者传信,邀请伊阿宋到海边的洞窟里密谈。可他在帐篷边枯坐到天际泛起苍白的微光,都没等来任何人。

伊阿宋仔细回忆,试图找出自己错漏的地方:

是在王座前,他多看了美狄亚一眼,引得美狄亚的父亲心生提防?

不,他上次也那么做了,并且与她的对视可能更久更露骨,那样都没见科尔喀斯王有所动作,那位君王持重且爱惜名声,不然也不会漏出伊阿宋得以夺取金羊毛的缝隙。

又或者,他没能藏住油然而生的怨恨,惹得那高傲歹毒的公主不快了?

不该是那样,不可能,他有天后赫拉亲赐的助力,美狄亚不可能不爱他。

伊阿宋越想越困惑。

谒见的过程与记忆并无太大差别。科尔喀斯的王听完伊阿宋一行人的来意,给足面子,犹豫了一会儿——以昭示自己并非全无怜悯之心。而后,他才终于诚实地面露难色,婉拒了伊阿宋。

金羊毛是一国圣物,绝不可能轻易交给流亡中的异邦人。

伊阿宋熟练地恳切哀求埃尔忒斯,又状似不经意地提及阿尔戈号一路行来,途中留下的壮举,借此提点科尔喀斯王,他不是一个好得罪的对手,却会是一位强大的盟友。

埃尔忒斯沉吟半晌,自以为想出妙策,庄严宣告:

“恰好我有两头奇异的牛,它们长有铜蹄,喷吐的气息是炽热的火焰。若你能制服那两头不驯的异兽,令它们乖顺地套着犁轭开垦田地,播撒下我准备好的种子,那你就确然是一位值得拥有宝物的英雄。只要你能完成这挑战,我就将金羊毛给你。”

伊阿宋花了很大力气,才没当场笑出来。

科尔喀斯王的挑战远没有听起来那么简单:哪怕成功给喷火的牛套上农具,还有致命的后手必须提防。埃尔忒斯准备好的种子是毒龙的牙齿,一旦播种,到傍晚就会长出凶恶无比的战士,将犁地之人团团包围。

偏偏埃尔忒斯还要摆出公允慷慨的东道主模样。

真不愧是美狄亚的父亲。

伊阿宋应下挑战,肃容离开王宫,做出思索对侧的样子,内心忍不住暗笑。他已经看透了对方的计策,知道金羊毛藏匿的位置,美狄亚还会忍不住主动相助,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然而这种游刃有余的轻松心态没能持续多久。

等了整夜都没等来美狄亚的信使,伊阿宋看什么都可憎。晨曦过于明亮清澈,无忧无虑得讨厌,他缩进帐篷里避开光照,忍不住轻声咒骂。

骂归骂,等到了午后,伊阿宋还是应邀再次前往科尔喀斯王宫,与王子阿普绪耳托斯宴饮。他是美狄亚的异母兄长、科尔喀斯的王位继承人,却也是个空有肌肉的蠢货。

伊阿宋很难不想起另一重虚幻的现实中,他把这家伙的脑袋提在手里时,感受到的重量。

不沉,确实脑袋空空。

可能是伊阿宋的视线有些扎人,阿普绪耳托斯摸了摸卷曲的头发,眉头一挑看过来。

伊阿宋就笑:“啊,我在想,金羊毛到底是什么颜色,是你头发这种金色吗?”

阿普绪耳托斯愣了一下,脸上闪过错愕与厌恶。

伊阿宋这话颇为轻挑,更像调情。

与美少年维持亲爱的关系并不罕见,但成年男性只能担当给予宠爱与教导的角色,屈于人下被视作极端的侮辱。而不论伊阿宋还是阿普绪耳托斯,都显然是正值盛年的青年男性。

阿普绪耳托斯绷着脸转过头去,装作没听见伊阿宋的话。

伊阿宋表情依旧淡淡的。

他对这位王国继承人有种天然的抵触。脾性合不来,但也不止于此。

伊阿宋见过阿普绪耳托斯凝视美狄亚的眼神。黏腻、像甩动的野兽舌头,让人不快。

“我好像有些醉了。”伊阿宋说着慢悠悠地起身,佯作出去吹风。

阿普绪耳托斯矜持地点了点头,可能还暗暗松了口气。

绕了两个弯后,伊阿宋就放弃掩饰,步伐再无摇晃。他直接往美狄亚居住的那一侧宫殿而去。

来自异国他乡的宾客在多喝了一杯美酒后迷路,而后恰好迷路到公主出没的回廊上,这也是很自然的巧合,不是吗?

毕竟这巧合确然发生过一次。

然而,又是然而,不知道是时间与上次不同,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伊阿宋踱了几个来回,也没见到美狄亚的影子。

干脆溜进公主寝宫请求帮助的想法闪现,而后在抽芽前被伊阿宋扼杀。

对象换成另一个人,任何一个公主,他都能毫无心理负担地示弱博取同情。他并不理解为什么,能确定的是,这套把戏对大多数女人、大多数时候很有效。

但不能是美狄亚。

美狄亚并非全无怜悯之心,但同情在她那里没有机会变质成爱意。

只要被她俯视一次,就永远只能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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