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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络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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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间,桑落插道:“主子,彭状元托人递了帖子。”

云衣并未留意江雪鸿翻书的动作陡停,撑在窗边问:“什么事?”

桑落道:“状元府今夜设宴,本约的是相思馆那位,现在临时出了事,家丁托人问您能不能临时替上?”

“他们给相思馆多少银钱?”

“一百两。”

“给我呢?”

“也是一百两。”

云衣当机立断拒绝:“不去,我还在同江道君认穴位图呢。”

那种抠门货色,哪里比得上身边的秀色?

说罢合上窗户,回身道:“平白拒了一百两银钱,道君可要补偿我。”

江雪鸿目不斜视:“财多易生祸。”

云衣扭着身子又问了几句闲话,见江雪鸿无动于衷,上前夺过他手中书册,嗔怪道:“我在跟前站了这么久,道君都不看上一眼,书中的颜如玉当真比我动人?”

话毕,低头送去一个轻快的侧吻。

江雪鸿略只当她是又想浑水摸鱼,敦促道:“赛期迫近,今日务必认完十二经络图。”

“那不如我先来考考道君。”云衣不大满意着反应,一屁股坐在他膝上,伸手随意点在青年颈侧,“您可知这里是什么穴位?”

“人迎。”

喉结随着声带轻微振动,云衣指尖往下一溜:“这儿呢?”

“膻中。”

她顺着胸口再往下,艳红的指甲有意往衣襟重叠处钻:“这儿呢?”

“黄庭。”

云衣还欲向腹部以下探索,剥葱玉指陡然被人握住。

江雪鸿冷幽幽凝着她:“休要胡闹。”

云衣重新捧上他的脸,逗引着问:“道君的伤势如何了?”

无情,并不代表无欲。她暗示得这般明显,江雪鸿怎会再不懂,将卷册合在一边,嗓音不觉哑了:“已无大碍。”

他撒了谎,相思馆头牌在西街遭遇意外的确有他推波助澜,但邪修却始终不见踪影,云衣的处境并不安全。

想她尽快强大起来,却又怕她的刀尖首先指向的,是自己。

唇珠陡然触到两瓣柔软,少女语声温软,没有杀机,只有无尽的缠绵:“那您今夜可有安排?”

二人离得很近,近到可以闻到她唇上口脂的幽香。勾魂摄魄的瞳孔蒙上了寒霜似的月光,让人想要数尽她眉边远山,望穿她眼底秋水。

她是天底下最不可信的女人,既应了会陪着他,便不应再理会旁人。他经受不住每次都被放在天平的一端比较衡量,像行走在摇摇欲坠的独木桥上,随时都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隔过两百年的恩仇困顿,他究竟应该如何待她?

江雪鸿低下头,用同传道解惑一样的口吻道:“重来。”

欲望像他眼底含而不露的暗蓝,寸寸翻涌上来。云衣不觉沉迷,印上一个完完整整的吻。

后颈被一只大掌捧过,让两对唇更好地贴合在一起,刻意放慢的动作似在给她做示范,比教授道法时还要严苛:“重来。”

云衣头一次遇到他这般较真的模样,饶有兴致配合探索最佳接吻的姿态。

交颈相拥,寂若死灰的心也会复燃。哪怕是无心无情,哪怕是逢场作戏,唇吻间却也含了一丝缱绻柔情。

室内夕光暗了下去,心火反倒燃得愈盛。身子好像漂浮在一场温柔的旧梦里,云衣檀唇轻分,不由自主唤道:

“鸿哥哥。”

三字落得轻淡模糊,连她自己都觉得恍惚。沉溺其中的男人先是一停,臂力陡然加大,无情的眼中快速闪过千百念贪妄、嗔恨、痴狂,像冻雨乱落入沸水,顷刻化为泡影。

可别忘了,补全魂魄,便意味着记起往事。

恶魔在心底叫嚣着欲生欲死的极端字眼,让他邪心顿起,无处压抑——想她忘记,想她无依,想她独属于自己。如今这般,就够了。

掌心起了薄汗,江雪鸿不再被动,摘下少女鬓边珠花,横抱起她,径直去了楠木垂花拔步床。五色珠帘叮当乱响,依次落下深色的外袍,桃红的舞裙,素白的内衬,胭红的小衣。

江雪鸿俯首吻在细颈之侧,哑声开口:“人迎穴,即天五会穴,属足阳明胃经。”

云衣不知他心口含着剧痛,破颜一笑:“道君只把我当穴位图摆弄?”

江雪鸿继续吻她胸口:“膻中属任脉,位于前正中线,为气之海。”

穴位压迫处传来隐约的刺痛和痒意,云衣脸上飞起红霞,忍不住连名带姓唤他:“江雪鸿。”

这般教法,亏他想得出来。

“嗯。”江雪鸿擒着她欲拒还迎的手,动作不停,“黄庭在于心脐之正中,又称中丹田。”[1]

他道心有瑕,这是唯一能保持清明的办法。

阴阳和合之事,就算让云衣不满,他也不能够彻底放纵。因为一旦沉湎进去,便是道心尽毁,万劫不复。

只是教她认准十二经络而已。

月至中天,人间初静。枕席上仿若写就一幅雪印红痕的梅花图,云衣颤着声求饶:“道君,我都记得了。”

这番折腾下来,她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

江雪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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