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釉里红(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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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头一回。

欲速则不达,只能徐徐图之了。

屋外传来断续的更鼓声,云衣坐在镜前,不紧不慢卸下鬓花簪饰,任凭一头青丝如瀑泻下。镜子里的男人纹丝不动,她又解了外衣,只着一袭粉白相间的抹胸长裙,肩颈锁骨白若玉雕,无限风情一览无余。

可偏偏,江雪鸿没有半点反应。直挺挺立在原地,一双冷眼死盯着她,与其说是觊觎,倒更像是某种难以道明的偏执,寸步不离,至死无休。

头牌娘子从未如此怀疑过自己的吸引力。

这道长,不会是不行吧?

沉默在室内蔓延,云衣被这般毫不作为的诡异态度逼得忍无可忍,又生一计:“江道君,我浑身没劲,恐怕是跳舞累着了。”

话毕,身子一歪。

虚脱无力的模样不知触着了什么敏感点,江雪鸿神色一凛,即刻上前,唤:“云衣。”

嗓音沉沉的,甚是悦耳。

云衣整个人缠在他身上,以退为进,故意用肩臂乱蹭着:“头晕得厉害,想去床边歇一会儿。”

江雪鸿仍一动不动,似不解她的意图。

云衣心下暗骂,又添了一句:“您抱我过去,可好?”

江雪鸿先是一愣,见云衣又是百般造作,这才抱起她,环顾一圈,径直走向最里头那张楠木垂花拔步床。

不仅趁热打铁,更要得寸进尺。

云衣紧紧勾着江雪鸿的脖颈,说什么也不肯下来,偏要他抱着自己坐在床沿,娇声娇气道:“道君赏我一点甜头,我便松开。”

“何谓甜头?”姿态狎昵,江雪鸿眼中却毫无情愫,只调动灵力覆去了她腕上指印。

以魂身修妖道,只需一次接吻,一场欢爱,一夜同眠,便可撷取灵力。

但这些意图,哪里能够明说。

屋内烛火渐次暗去,轻薄的舞裙不知何时撩到了大腿。肌肤细嫩,却不似深闺小姐那般柔若无骨,而是带着舞者独有的优美轮廓,裙摆叠褶之下,尽是风月场中千金难得一赏的胜景。

云衣摆弄着青年饰有黑白勾玉的发带,酥声暗示:“道君风神无双,片雨滴露对云衣便是莫大的恩情了。”

前世,她同他讨要灵器时,也是这副旁敲侧击、情挑意逗的模样。

江雪鸿神情微松:“清源二年,你在哪里?”

云衣轻轻扯动他的发带:“道君贵为一宗之首,怎会看不出奴家道行深浅?”

听闻她化形不过三年,前尘往事也都忘得一干二净。

那些爱恨纠葛,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一腔追问无从开口,但若她记得,也绝不会这样百般温柔地同他说话。

江雪鸿眼中复杂了一瞬,视线不在那双玉腿,反而转向她长辫上点缀的珍珠:“你五感迟钝,可是魂魄有瑕?”

观察入微,云衣忙遮掩:“不妨事的。”

左右长辫各缀着两枚珍珠,色泽通透,流光溢彩,便是沐浴时也不曾摘下。只因这不是普通饰物,而是货真价实的镇魂宝珠,她当初费了不少浓情蜜意才从一名仙族纨绔手里讨来。

江雪鸿并未多问,口中吟诀,指尖引出数缕莹白的丝线,分散渡入镇魂珠。

云衣吓得一个激灵,唯恐他毁了续命至宝:“你做什么?!”

江雪鸿不曾设防,被她仰面推进卧榻,语调未有丝毫波动:“此镇魂珠并非上品,我已将‘无极引’渡入其中,二者相辅,可保你魂魄不散。”

“无极引?”

“道宗秘宝之一,可凝聚万物。”

云衣撑在他身前,将信将疑:“为什么把秘宝给我?”

“你魂魄有伤。”

“我魂魄有伤你就给我?”

“嗯。”

传闻寂尘道君不问世事,居然这么乐于助人吗?

灵流散入周身筋脉,并未引发什么不适,反倒觉得体力恢复不少。

云衣阅人无数,自诩对男人的劣根性已了解十之八九,如今对上这个面冷心热的江道君,终于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狭隘。

床帷相对,咫尺狎昵,她眯起眼打量他:“萍水相逢便以灵器相赠,道君当真没有别的企图?”

“云衣。”江雪鸿执起她一绺发丝,嗓音清冽,如冰击玉。

“你活着,很好。”

黑蓝的眼像清风都吹不起漪沦的死水,偏因此刻倒映了少女的影子,莫名柔软下来,把天仙贬成了谪仙。

云衣心口一阵乱悸,还欲追问,忽听得一串敲门声。小丫鬟在外道:“主子可要用些酒水助兴?”

杀手锏来了!

“端进来吧。”云衣起身掠了掠鬓发。

色|诱不成,加上烈酒总能成事。

*

片刻后,两只敞口瓷杯静静摆在床边。

一只釉里青瓷,一只釉里红瓷,盛着同样的九酝春酿。

区别只在于,青瓷里头混了一味蒙汗药,红瓷里头掺的,则是仙妖通吃的合欢散。

云衣习惯性伸向青瓷,思及江雪鸿坐怀不乱的模样,动作一收。

这些年,无数王公贵族对天香院趋之若鹜,只有云衣清楚,所谓一夜情缘不过是药酒造下的迷梦。她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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