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3)
屋里所有的窗户都打到最敞亮,好散一散这四溢的鹰犬味儿。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我有预感,如果不被打断,我们两个能这样犟到天荒地老。
直到有人前来通传:“大人,黄长侍过来了。”
李明哲说:“他带来的,或许,就是你的峰回路转。”
又来了,又是这种高深莫测的语气,真够装的。我不遗余力,一直拿眼刀子剐他。
他讥笑一声:“这段时间,心中肯定有很多不解吧?”
我别过脸去,不想和他搭话。
他还是一副老大爷的姿态,自顾自斟茶,语焉不详:“要等到你真正参与进来,就都明白了。”
几句话的工夫,又有人前来通传:“大人,黄长侍点头要见这位姑娘。”
李明哲说:“若有什么疑惑,去问他吧,他或许会说些皮毛。”然后摆摆手,“带她去。”
我跟随引子出了门,在别苑中左拐右拐,去到一方花草庭,看见曾担任我多日保安的那个青年,站在一位不惑之年的男人身边,安静的侍立。
引子说:“黄长侍,人带过来了。”
他转过身来,对我作揖:“奴才黄觉,见过姑娘。”
中年人生了敦厚的一张圆脸,慈眉善目,没有蓄胡,穿一袭圆领窄袖旁衫,作一身干净体面的打扮,比寻常百姓要贵气许多,但总是一副恭顺小心,低人一等的样子,不出意料是个宦臣。
我学着这些天的所见所闻,与他屈膝,权作还礼。
他笑容满面地点点头:“奴才今日来此,是奉三公子之命,为姑娘送来两件信物。”说着,便从前襟中拿出一封信笺,又一张银色令牌,然后先将信笺递给了我。
他很爽快,直奔主题:“姑娘,先请看信。”
我依言展开,见纸上有写:挑兮达兮,在城阙兮。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前此一函,企望达览,幸甚幸至,静候佳音。落款:齐子仪。
见我看完,他便将信收了回去,整齐叠放好,收回衣襟,又将令牌递过来:“这是三公子府上的府令,手持此物,可自由出入公子府,京师内廷,无人敢阻。”
他话里的份量很重,我又何德何能,能得此眷顾?我小心翼翼,又胆战心惊地捧起那枚纯银打制的令牌,此时,何止手中,甚至心头都觉得沉重了几分。我垂眼去看,那不过区区半只手掌大小,微凉,略美,周围雕刻有栩栩如生的兰草纹路,‘仪’之一字,被嵌在中央。
他说:“这是三公子的诚意,以老奴代为转达。”
我静了几息,才抬起头,看了眼笑容可掬的黄觉,还有在他身后目不转睛盯着我的小保安。
我至此才明白,小保安未曾说出口的那个人,他的不可抗命,就是黄觉话中的那位三公子,是信笺中的落款,那个亲笔写信的人,齐子仪。
我握紧了令牌的框角,感觉掌中的兰草仿佛突然鲜活了,长叶悠悠,在我手心划出一道道细长又锐利的痕迹。我暗自思忖,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笑了笑,将令牌归还:“三公子垂怜,小女愧不敢当。”
有些话不必明说,宦臣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就是我的表态。
黄觉推回了我的手,摇了摇头,十分包容地告诉我:“先不急着答复,三公子说,兹事体大,还请姑娘好自思量。”
他说:“今日是老奴突如其来,多有叨扰,姑娘的立场,老奴日后再来问。”
他摆出这样一副不容置喙的态度,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
黄觉是上午过来的,被李明哲安排着吃了一顿午饭,就会走了,小保安应该也会离开。
午后三晌,小保安来见了我一面。
我问:“你们这就要走了吧?”
他说:“黄长侍现在庭外等我,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与姑娘见一面,与你说句道别再走。”
我没有说话,等他的下文。
他说:“姑娘的药,我用过了,见效的确很好,多谢姑娘。”
我盯着他看了片刻,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说:“微臣隶从于京师卫,长河郡之行,是奉命跟随三公子,护卫他的周全。三公子途经此地,见李大人人手稀少,才差我过来,略作帮衬。”
果然是三公子的人。
所以,我会出现在这里,也是三公子的授意吗?
我下意识又摸索了一下袖中的令牌,问他:“我还有一事不解,可否请教?”
“姑娘请说。”
我说:“你可知道,李明哲和三公子之间有何联系?他可也是三公子的人?”
他说:“我只知道,三公子对李大人曾有过提携之恩,其余的,我也不清楚,也不是我能过问的。”
我若有所思的点头。
他颔首抱拳:“黄长侍已经等了很久了,微臣先走一步。”
我说:“最后还有一事,请问,怎么称呼?”
他说:“在下,徐延秋。”
我说:“连日劳烦,多谢徐侍卫,相救予我,护卫予我。”
他走出了几步,迟疑片刻,还是决定回头:“请问姑娘的姓名?”
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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