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四魂之玉（1 / 2）

杀生丸沉默着，长腿一伸，优雅地离开了。

他没有说“走了”。

疏潮不免自嘲，这算不算被人抛弃了呢？

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杀生丸的那把刀拥有冥界的力量。难怪斗牙王说，打开冥道需要找他的长子。

“疏潮大人，你还好吗？”飞天抱着双臂打量着疏潮，满天走到疏潮跟前，用白白胖胖的爪子戳了戳疏潮。

“哈，还死不了。”疏潮微微运转体内的力量，若无其事地起身，带着满身的鲜血，往与杀生丸相反的方向走去。

自此，他们分道扬镳。

疏潮仔细嗅着村庄的位置，飞天和满天静静跟在她身后。

疏潮没有心思去理会两个小鬼，凭她现在的力量，能不能维持住人形都不好说，根本不可能反抗任何妖怪的攻击。

好在飞天和满天只是跟着，没有要对她动手的意思。

抱着胳膊微微低头，拿余光瞟着前面踉踉跄跄的疏潮的飞天，则在思索着疏潮之前那句话的真实性。

他其实不是很怀疑的，她明明看起来很像杀生丸那样的大妖怪，却用着和妖怪身份不符合的灵力，在受伤后一味地要躲进人类的村子里。

想到这里，飞天不免露出一点轻蔑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地方供奉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神，居然想要靠人类庇护。

遥遥望见炊烟，飞天停下脚步，满天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听话地跟着哥哥。

村庄外的田里，穿着简朴的男人们在劳作，偶尔有几个妇女带着小孩子来送食物，看起来一片祥和。

疏潮就这么捂着腹部的伤口，强撑着走近。

“父亲，那个人好奇怪啊。”穿着褐色甚平拉着父亲衣摆的小女孩指着脸色苍白一步步靠近的疏潮，神色怯怯。

“在下来找，禾子大人……”还没有说完话，疏潮就在村头的田里晕倒了，村民们惊讶她的到来，更惊讶于她竟然知道村子里借住的巫女的名字。

……

“是，这位大人也是一位法力高强的法师，多谢您收留我们。”温温柔柔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正在跟村长交涉的禾子并不知道疏潮已经醒来了。

被上天眷顾一般躲过一劫并好好地躺在榻榻米上的疏潮暗叹，还好没有被打回原形。

“哪里哪里，禾子大人客气了，一间屋子罢了，我们还没有谢谢大人为我们赶走了狼群和狼妖呢。”明显是本地富户的矮胖中年男人憨实地笑起来，连连摆手。

禾子送走了那个男人，拉开身后的门，逆光而来，跪坐在疏潮身边。

“疏潮大人醒了吗？有没有感觉好一些？”宽大的红白巫女服让疏潮有一瞬间错觉，仿佛看到了雪与血的交织，好半晌才从鼻子里吭出一个“嗯”。

缓缓阖上眼，摸了摸禾子给她换上的软布，心下一片阴霾的疏潮并不想多话。

“樱大人，已经去世了。”静静坐了一会儿的禾子轻轻的声音划过，疏潮心一紧，猛然睁开眼睛。

“您走后有一个强大的妖怪袭击了村庄，樱大人拼死重创了妖怪，但是妖怪抢走了四魂之玉。村民们安顿了樱大人，重新建造了村庄，我追着四魂之玉，一直来到了这个地方。”禾子脸上布满浓浓的哀伤。

疏潮仍旧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再没有合上，空荡荡的眼里只有房顶。

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神明素常看淡生死，即使她曾和她一起生活了十五年，彼此有不错的感情，可她的内心还是难以掀起一丝丝涟漪。十五年在她的生命中不过是弹指一瞬，如恒河之沙，过个眼就罢了。

只不过啊，心里的确有些空落落的。

“你知道，夺走四魂之玉的是什么妖怪吗？”拉回无边无际蔓延的思绪，虚弱着的疏潮并没有如禾子预期那样在意樱的离开。

“是一只体型巨大的豹猫，和四个貌美的人形妖怪。”禾子微微垂下眼皮，拿起一旁的草药罐子和药杵，慢慢捣起药来。

“豹猫？”

草药味在空气中蔓延，屋子里在疏潮轻轻的复述后沉寂下来。

日头修炼西沉，院子里樱花树的剪影映在木门上，斑驳的光透进室内，禾子放下药罐，起身点燃油灯和火堆。

“我不会为樱报仇，也不会帮你夺回四魂之玉，说到底，我们并没有什么干系。”油灯明明灭灭，勉强支撑起身体，口中说着冷冰冰的话，面容沉沉一潭死水的疏潮尝试着站起来。

出手相助是情分，作壁上观是本分，她的本愿是不想与这个世界的任何人牵扯不清。

“疏潮大人，禾子想知道，在您眼里，我们算什么？”覆着一层薄茧的纤纤素手搁下铁夹，眉头紧锁，不甘，失望，从她单薄的躯体喷涌而出。

过客罢了。

疏潮不忍心看禾子，只好扭过头去，朝门外行进。

“您真是，心冷如铁啊。”禾子的声音压抑着怒气。

疏潮不置一词，用力拉开木门，弯腰撑住地板，盘腿坐下，开始吐纳。

残阳如火烧，灼了半边天，苍白无力的皎月偷着太阳的辉煌，渐渐清晰凛冽。

禾子默默地从墙边拿起弓箭擦拭。

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