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1 / 2）

“矢代，是的……昨晚我睡得太早了，所以没能及时接听你的电话。”

小林敏夫的一处私人宅邸，还未进行易容伪装的秋濑仁彦冷淡地立在拉开双面帘布的透明落地窗前。他用右手随意地握着属于宅邸主人的那部手机，暗灰色的眼底隐隐闪过一抹不耐与疲惫。

事实上，他基本上一夜未睡。在凌晨三点抵达琴酒与莱伊所在的地下酒吧之前，秋濑在执行对一里波知的监督任务，期间也有离开过一段时间尝试甩掉突然盯上他的不明身影。凌晨三点后陆续给剩余的组织成员送完美国百老汇演出的请帖，他又与同样一夜没怎么入眠的波本会面交接了一份关于FBI最近资料的重要文件。在那……之后，考虑到还需完美地扮演小林敏夫，秋濑又不得不绕回原地去找发来消息称正在某处酒吧据点品尝威士忌的贝尔摩德。

易容的方法并不是很难，从实验室后出来不久，在琴酒的命令下，秋濑从赶来的贝尔摩德那学来了还算不错的伪装易容手段。不过……它所花费和消耗的材料也很多并且需要相当财力的支持。

也由于这层麻烦的原因，秋濑需要在贝尔摩德即将前往美国之际，拿到足够量的能至少支撑一两个月的易容材料。

如此往复来回，等秋濑好不容易腾出时间继续查看小林敏夫的其它资料与手机情况时，才发现能称得上他青梅竹马的女孩——矢代千鹤竟在昨晚连续打来了好几通电话。

是有什么重要或者异常的事吗？以及抱着从她的口中或许能探听到关于一里波知的某些状况——于是……已经很疲惫的秋濑还是回拨了这则或许毫无收获的电话。

皱着眉勉强温和着语气应付了电话里那人担心的关怀与几个他早已想好的借口与解释，秋濑便这样完美地欺骗了这个或许还不知道小林敏夫真面目的可笑女孩。

是的，真面目……这个高中生小鬼不过是个沉浸在救世主游戏的可怜虫。秋濑冷淡地在心里评定着他自以为是又极度惨淡的空虚内心。往往是自身周围与生活极度匮乏的人才会总是把目光集中在它人的一举一动上，继而生出可怕的掌控欲与傲慢的主观评价。小林敏夫不外乎是这样的人——他或许认为自己的这种可笑做法能够拯救那些所有的受害者吧。但是啊……秋濑眼神空洞了片刻，突然露出了一个讽刺又麻木的笑。

是什么呢？自己空荡荡的内心似乎什么也不能留下。那颗颜色讨厌的玻璃弹珠也已经被他彻底丢弃了。没错……只需要这样就够了。那种无用而痛苦的感情作为卡慕的他并不需要，现在活下来的秋濑仁彦——只不过是组织最忠诚的称手工具而已。

不会背叛，我绝对不会背叛组织与那位先生。秋濑听着电话里无聊的事，却下意识地再次将手伸入了过往装着玻璃弹珠的口袋中。

啊……我竟然忘了，已经不会对她再心慈手软了。舍弃的，无用的，可憎的，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一里波知。

握着手机的右手开始用力，秋濑的左手却不知何时将一瓶早已开过瓶的白兰地缓缓倒入面前的高脚酒杯内。神情冷淡地晃悠了几下琥珀色的晶莹液体，男人轻抿了一口。与此同时，电话里也终于传来了有用的消息。

“……这么说来，一里很关心那个议员……吞口的事吗？”

电话里立刻传来肯定的声音，接着又补充了更多的一些细节。这令秋濑原本平淡的脸色猛地一沉，他紧握着手机的力度开始更加用力。

“嗯，我明白了，我也会先帮着调查这个人……一会学校见。”

电话在绅士地等待了几秒后被挂断，秋濑此时的表情也莫名的令人感到畏惧。

已经……确定了。这个女孩……一里波知……是与自己不同颜色且对立的存在。

对于组织有危险的存在——必须抹杀。秋濑强迫着告诉自己已经到了必须采取行动的时候。而不远处的矮桌桌面上……正孤单地躺倒着他之前突发奇想买来的一个公仔玩偶。

它……原来是想要送给一个人。一个……想不起来但他却觉得可能存在的人。

十一月八日 星期三

上午七点左右，一里送走了满脸担忧的高木，他也是在早上前往警署之际给一里送奶奶再次寄来的青森县名物产时才发现她的异常的。

这个孩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高木并非完全未能注意到她最近巨大的变化与屡次显得疲惫苍白的脸色。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自己这个临时监护人是不是过分失职与松懈了一些。警署频繁的值班生活令高木经常陷入反应慢一拍的灵魂游荡中，再努力挤出的时间……这个孩子似乎也不是很需要自己。或许松田警官与伊达前辈这样的人，一里同学更为适应与信赖吧。

颇显沮丧的老好人警官叹了口气。其实按照常理来说，他担心与负责的程度已经远远胜过了一里那对不负责的父母，就像现在——他打算亲自前往帝丹高中向一里的那位班主任好好解释下她的身体状况并拜托学校多注意些。

今天的话……或许又得麻烦另一位同事暂时一个人先忙活一会了。说起来，今天也是伊达前辈调入搜查一课的日子，对于他的惩罚与降职命令终于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