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代解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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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吗?
一里小心地瞥了眼身后的方向,一面扯紧了旁边安室透的衣袖。
“安室……先生,他、他居然跟上来了!”
“怎……么办?”
怎么办吗?安室透轻笑,突然一把抓住一里的手。冷静又自信的声音在距离她很近的耳边响起。
“不用担心,我们两个人的话。难道还需要畏惧一个过分急躁的小侦探吗?”
“小……小侦探?所以他果然是——”
一里的话还未说完,男人已经拉着她在酒店的走廊上飞快地奔跑起来。
舒服又怀念的风擦过愣怔的脸庞……是很熟悉的感觉……过去似乎也有人——
……是谁呢?
风的速度在加快,掌心是粗糙又陌生的温度。但是……她却似曾相识。
艰难地喘了口气,一里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喂——慢——点——”
[喂——慢——点——]
记忆中那句完全相同的话终于被想起,一里呆呆地看着最终停在一处偏僻角落的安室透。他捋了一把隐隐出汗的金发,深深呼出了一口气。脸上却毫无疲惫与吃力的表现,抬起头侧过脸与一里对上的眼珠是明亮的紫灰色。那种危险的灰躲藏在宝石般晶莹剔透的浅紫身后……所以……给人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那么阴沉。
不……不该是这样。一里迷茫地注视着眼前人熟悉也陌生的面庞,双手不自觉地缓缓捧住他的脸。对她此时不设防备的男人猛地僵住——他面色复杂地停止了反复呼气的动作——下意识地完全屏住了呼吸……任由她继续的抚摸。
“……暗灰色……你的眼睛应该是暗灰色才对。”
[不要随便对人伸出手!]
[我讨厌小孩。]
[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拉起我这件事。]
“秋濑……”
[原来就是你啊。]
[你可以叫我秋濑。]
为什么会觉得熟悉呢?为什么没有……认出你呢?
眼底染上彻底无法抹去的雾气,起初掉下的是眼泪,最后是全然失控的嚎啕大哭。她死死地揪住了面色复杂又惊讶的安室透,嗓音崩溃又哽咽。
“头发……头发应该是漂亮的灰色才对。”
“秋濑……秋濑,我不是故意射中你的!”
[不用你多管闲事。其实我只是想着干脆多躺一会,这是一种偷懒的方法……]
[你也要被我……害死了吗?]
……泪水像不断掉落的珠子,与梦境中哭泣着的那张脸重叠而交织。安室透紧紧地攥紧了拳……在定定地注视了几秒她仿佛完全崩溃的脆弱的面庞之后,拳头松开又握紧——最终,他长叹了口气,猛地将她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没有错!”
“错的是我们。你……你只要好好活下去,即使我——不——我会让你活下去。”
他的声音似乎也在变得含糊不清与哽咽。提防的、警惕的、较真的、愧疚的……各种各样的情感在变化着,他……果然和她很像。
仿佛互相抓住手中的最后一根稻草,两人不明的神色隐藏在了对方孤独也脆弱的影子中。
一里波知,你身上的谜题……我已经无法……
只是——我的承诺不会变。已经不会……再也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了。
——以我的生命起誓,这是我的罪恶……将无辜的你牵扯进这个组织的罪。
[我……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了……降谷,别把她拖进来。]
是我的……错。我的确可以采取更好的选择……是多年卧底这个组织终于也滋生了罪恶吗?为了第一选择的国家与国民,为了不放弃多年的成果与身份……我将她卷了进来。
……降谷零,他是活在太阳里的前途无量的公安警察。
但是——
安室透……他是组织的面具,也是波本的另一重身份。他是灰色的……动过手,做过很多肮脏与可怕的事。
我……不是纯粹的好人啊,对于很多人来说。所谓的卧底警察,并不是像想象中的那样……每个夜晚,尤其是第一次动手的那晚。即使知道有公安方面的保护协议,但他……还是肮脏的。是……不容被原谅的。
所以——
一里波知……你是个意外。也是我最大的罪恶。我已经……无法选择了。无形之中改变的第一选择——保护你——只有这样,这颗愧疚的、痛苦的心才能跃起与重新发出炽热的跳动。
所谓的警察……起初的目的不是为了保护你这样无辜的国民吗?
你……你是与我无比相像的孩子,是我的罪恶,也是我想要挽救的目标。
一起……毁灭这个组织,只有你活下来……只有你的话——
染起的雾气扩大又褪去,安室透已经不是孩子了。他是稳重又坚强的成年人,努力消散心中的阴影与忧愁,男人再次鼓起了温柔又阳光的笑脸——不再是波本或者安室透的状态。
“一里小姐……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去吃晚饭吧!”
“……”抬起的脸眼泪横流也迷茫失措,瞳孔中的微光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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