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醉坊(18)——合作（1 / 2）

十五都是一愣，他惊讶地看着不不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石，眼里就是一紧。

这是块质地极佳的美玉，颜色晶莹剔透，温润淡雅，白色的底子中心宛如一汪泉水般的一抹罕见的蓝色。

不不解释道：“这玉冬暖夏凉，有安定心神的功效。”

谁都知道这是个好东西，这玉和那些俗气的装饰品不同，一出场就透着一股灵性。十五距离它最近，奇怪的感觉到玉石内似乎有一股极强的生命力。

显然，佩儿也发现了这一点。她身为修为不差的半妖，自然知道有些天地灵宝的重要性，这可比一个不一定能上得了台面的丫头重要多了，眼中也多了一些贪婪，于是接过了那玉石。

不不感觉到玉石浑身都在抗拒，但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悄悄说了一声“对不起”。

玉石浑身一震，然后开始装死，灵气也不见了。

但佩儿看不出来这一切，这种感应似乎只存在与不不和这块玉石之间，她问了一句：“你欠了单余多少药费？”

“一锭银子。”

佩儿何等精明，自然猜到这是单余为了让不不签字故意说的价格，倒是个懂得人情世故的老头子，于是假装皱眉想了想，回道：“真是巧了，你这玉在我看来，也就只值一锭银子。”

不不有些急。这玉石从她有记忆的第一天就和她贴身相处，平日被那黑鳞项链遮挡，悦儿给她换衣服那天还会自动隐身，因此没有被发现过。她潜意识里这似乎和自己的身世有关，无论如何艰难都没有想过卖掉。但这次不一样，为了报恩，她无论如何都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本想着既然要卖掉，就多换一点，离开野孩子军生活，躲开大飞二飞兄弟，于是有些急切地追问：“可是这玉天生有灵，和那些普通的玉不是同类，不仅仅只值一锭银子的！”

佩儿冷下脸，阴沉沉地说：“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小小年纪，竟然如此贪心！一锭银子够普通人家生活多长时间了，还不知足！”

十五看到佩儿眼中的贪婪，知道这玉无论如何是要不回来了，于是连忙拉住不不，自己上前去接过银子，却被佩儿抓住了袖口。

“你呢？你如果有意，这帖子就留着你用，怎么样？”

眼前的老女人矫揉造作的模样实在是让十五有说不出的恶心，他故作虚弱的咳嗽了两声，神色也有说不出的萎靡：“佩儿姐姐，我也想，但是我这胎里带着的病离不开汤药，这不，欠了单大夫一大笔药费，怕是不能好好伺候姐姐。”

佩儿略带可惜地打量了一下十五，看着面色红润，怎么是个病秧子，于是松开了染着蔻丹的手，让他们离开了。

他们走出了偏殿后，梅株才突然开口：“你不该把那玉换出去的，总还有别的办法还钱。”

不不苦笑了一下，她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什么也不会，能拒绝佩儿姑姑已经实属不易了，没有别的办法了。”

十五转身拉住不不的衣袖，一字一句地对她说：“我会把这玉拿回来的。”

不不抬起头，十五的眼神里有些自责，于是她习惯性地笑了笑来安慰他，却被十五第一次握紧了她的手，微凉的指尖被他紧紧握住，传来对方的温度。

“不用安慰我，我会把它拿回来的。”他又重复了一次，不不这才发现那不仅仅是自责，更是少年的骄傲。

梅株立即看向十五，少年收起了慵懒倜傥的神色，没有了油嘴滑舌，眉宇间的坚定和真诚也让她不由得瞬间心头一跳，相信少年的确能够做到。

接着她就在心底笑了笑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被个半大孩子唬到。

梅株领着不不和十五继续下楼，路过转角时单余已经离开了，那醉汉也不见了身影。

也许自己是最后一次近距离看这斜醉坊内的风景了，不不想，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嫉妒这里的繁华，可她只觉得憋闷，身边每个人都在笑，但她又觉得很多人也在哭。

离开了侧殿，出口便并不难找，于是梅株就此和他们别过，十五让不不稍微在门口等他一会儿，问了几个小厮后，打听到了梅株的房间位置。

那是另一侧偏殿，愈往里走就愈远离那些喧闹，沿路也只有零星几个仆人打扫。十五敲了敲最尽头的一间屋子的房门。

梅株刚进来不一会儿，此时吓了一跳，很久没有人敲响这里的房门了，于是她机警地站起身，开了一条缝隙，见到是十五，有些疑惑。

方才他不动声色地替她解围，替不不挡住视线她都看在眼里，语气也有所缓和：“什么事？”

“人多眼杂，不知道梅姐姐有没有时间可以听我说几句话？”

梅株推开门让他进来，里面扑面而来的梅香混杂着药汁的苦，倒也是比那些浓郁的脂粉气好闻许多。

十五深深吸了一口气，暂时拯救了自己的鼻子。

“说罢。这里没人。”

同样是侧殿尽头的最后一间房，看上去也差不多大，但装饰比佩儿姑姑的房间要简约不少，房主似乎很喜欢植物，随处可见大小绿植，不过长势有些肆意没有章法，墙上也没有那些华丽的玉石和毛毯装饰。

“梅姐姐能不能借我一点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