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破万】福利·闹闹(2 / 4)
头,晃了晃,用极委顿失落的语气同我说,“娘亲,我们走罢。”
我隐约明白些什么,不知是否真如我所想。看向景弦,他瞧着我,亦有所感。
彼此默契地不说话。将这条街继续逛下去,此将通往一条载满梨树的幽静小巷。去年小春燕寄信来,称说他已为陆大哥另择住处,就在这条小巷附近。
闹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陆大哥。只因逢年过节我们领着闹闹归故拜访时陆大哥向来闭门不出,邀请他来府中做客更不可能,平日里多是在外奔波说书,小春燕都难得见到一回人。
可有从坊间听闻他说的书愈发没有滋味,常常是一人对着天地一方,空白无物之处讲上一整日。情绪语气都淡得像杯白水。他偏生要做这个,也不知陷入什么魔障。
唯一回闹闹不在,我们刚好又得空拜访,询问过一二。
彼时他扶着身旁艰难地回答:“因为不能死去,只能找个熟稔的生计好好活着。”
倒像释怀了一些,总归不想过得半死不活。我和景弦暗地里有为他高兴,但我们也明白他终究走不出园囿。他讲着不再动情的书,就好比我现在回去当乞丐,也比如我回到竹舍继续望着星星。总归,不过是放肆地让苍白的灵魂漂泊在茫茫雪地里。
我轻声一叹,思绪被小巷中回荡着的一阵清脆风铃声拽回。
抬眼就见,满树梨花被风摇落,和着光一道都落在树下那人的发上。我辨别了会,确信他的白发又添了不知多少根。
他正弯腰铲土种花,听见脚步声也没说话,待我们三人走近,几只脚落到他的视线内,他方迟疑地望向我。我看得分明,他眸中一瞬充满希冀的光亮起,又灭。
须臾,他再望向我,用略轻哑的声音说,“……来了啊。”稍顿,他缓缓垂眸看向闹闹。许是太久没有真真切切地与人交道,他竟不确信地问,“是……闹闹吗?”
景弦蹲下身,抱起闹闹半坐在自己的腿上,让他高了一些,方便他看陆大哥,“是。快叫陆伯伯。”
“陆伯伯好。”闹闹探究地望着他眼前这个有些驼背的人,又低头看他脚边刚松过的土。
陆大哥招呼我们进屋坐,像是想到什么,又窘迫地对我说,“离家几月,还未打扫。家中灯烛也用尽了,须得先去买些来。”
离家归来不曾打扫,却专心捯饬门口的花草。我蹲下身,盯着栽进木盆里的迎春花看了会,又抬眸看向这一树树交错生长的白梨。
“我去买,你们先进去等我罢。”景弦与我商量,又向陆大哥颔首致意。
待他走后,闹闹方牵着我的手,跟在陆大哥身后进了门。
我不忍拆穿他。这屋子里的床铺和小板凳并不似落满灰尘的模样,但除此二者外,的确灰尘遍布。想来他不是离家几月刚回,也并非家中灯烛用尽。他只是,没有精力好好生活罢了。
闹闹端端坐在小板凳上抠着袍角的花纹,陆大哥也垂头沉默。
我不想这气氛一如既往地继续僵持,“陆大哥,最近小春燕有来看望你吗?”
“嗯。”他的声音很轻,“说要给我在这附近找个茶楼,在那处说书。凉快,总比在云安四处奔波风吹日晒要好。”
须知小春燕想那是小春燕,陆大哥若不想同样拗不过。没有蜡烛总有油灯,我起身找来,用火折子点亮,那一点星火将阴郁驱散了些,“那……陆大哥你自己肯去吗?”
坐在一旁的闹闹忽然不动声色地搬着小板凳靠到我身旁来,趴在我膝头,抱着我的腿,侧过脸去。不知是看陆大哥,等着听他回答,或是看着另一把小矮凳上的油灯,汲取这黑暗中仅有的光。
不知过去多么久,景弦买灯烛回来,推开门那一霎透进来的光让陆大哥身形微颤。
他失笑,似是自嘲,“去罢,日子总还要过。别担心我了,上回与你们怎么讲的……因为我没那气魄,不能死了去,省不得要好好活着。”
我不知这般称不上消极亦或积极的话被年幼的闹闹听去会作何想。说来,世人如他所言,似也皆是这般。因为不能死去,只得好好活着。但闹闹尚幼,悟不出这般道理,兴许会生颓意。
我不愿他消极待世。抬眸看景弦,我打算与他商量,再待片刻便让我假借时辰之故先将闹闹带回去,于方才的论述上重新熏陶一番。
此时景弦刚关好门,端走仅有的油灯,点燃了一根蜡烛。我拿起火折子过去帮他。
他匀了几根蜡烛给我,示意我跟他去里屋换下灯罩里的烛台。
“闹闹几岁了?有五岁了吗?”
刚踏进里屋,纵使隔着一道门我也听见陆大哥主动与闹闹闲聊。
闹闹的声音稚气,此时故作老成,“上个月刚满五岁。”
“平时在家中喜欢做些什么呢?”陆大哥又问。
“看书写字。”闹闹回答。
“你人不大,却喜欢看书,真是难得。”他不知想了些什么,稍顿须臾方问,“为什么喜欢看书呢?”
“我爹说,读书可以明智通礼。”此言尚且规矩,然而接下来这句话,若不是我亲耳听见,很难相信是从闹闹口中说出。他似是站了起来,不知到哪去,我和景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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