袒露，失眠的夜（2 / 3）

走吧。”

“……家里人吗？”夏油杰的听力倒是有所长进，他试探地问。

鹤山怜把头别过一边，刻意回避夏油杰随时可能看穿她的心思的视线，她点点头：“嗯。”

“我记得你说过，你不讨厌你的父亲，不过他不经常和你接触…刚刚的电话是哥哥？”

鹤山怜敷衍着回答：“对……他说，他快结婚了。”

“只是这样？”太钻牛角尖说不定会是夏油杰的一个缺点，他看出来鹤山怜的不对劲，所以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是啊……你别问了。”鹤山怜推推夏油杰凑过来的身体，失魂落魄地进了他的房间。

“啊，我的烟……”家入硝子对烟的到来是意料之中，可那两瓶清酒不是她让夏油杰买的。她抬眼和还没坐下来的夏油杰对视，家入硝子读懂了他的唇语，“哦，还有酒。”

只请一瓶的人，怎么那么小气。

五条悟反应过来身边的家入硝子正在撕开新买的烟盒包装塑料膜，他连忙阻止道：“停停停——你要是抽烟，出去抽，别被夜蛾老师抓到了。”

“你的。”鹤山怜把汽水和袋子一起拿给五条悟，默默坐在家入硝子身边一言不发地看着现场奇怪的气氛。

五条悟愉悦地笑着：“谢谢啊。”

他知道鹤山怜不可能一直看着他，干脆利落地低下头去开汽水瓶。

“你们打算在这里待多久。”夏油杰坐在五条悟的身边，和鹤山怜隔了两个人，他说话的时候看了一圈周围的人。

他们肯定没心听。

“夜蛾老师发现我们在偷懒之前吧。”家入硝子神不知鬼不觉地点火，手里夹着正在燃起的烟。

五条悟会记住06年的春天，当时那烟头冒出的火星子离他的发尾只有不到一厘米，他从身后绕到鹤山怜旁边坐着，把鹤山怜当作挡箭牌说道：“呜哇！硝子！！你怎么在抽烟！呛死了！”

“啊？来一根？”她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的烟尾。

五条悟寒毛竖起，他真有一天会待不下去的，急促道：“走开啦！”

夏油杰见他们两个一切如旧也就笑笑：“哦，那给我吧。”

“抽烟不好。”鹤山怜看着他们把烟递来递去，心里不是滋味。

“那是关心吗？”夏油杰的目光深沉，刚和家入硝子借了火，看着鹤山怜说道。

鹤山怜舌头打结，除了夏油杰的目光还有五条悟也在看着她，好像她的回答至关重要似的。鹤山怜抱紧了家入硝子的手臂，把下巴搭在她的肩上，别扭道：“说的是，是你们两个啦！”

“好喔。”家入硝子善意的解围让场面变得好看很多，至少夏油杰和五条悟没有继续追问什么刁钻的问题。

午后的宁静直到夜蛾正道亲自找上门才被打破，他刚开门便看见躺在鹤山怜大腿上享受掏耳朵服务的家入硝子以及旁边正在调和清酒与蜜桃汽水的两个愚蠢男高，捏着紧急任务报告的力气大了不少。

由于四个人第一次集体要写检讨的经历，今天才变成了纪念日。

“你们上一年，有写过检讨吗？”头上肿了一个包的鹤山怜看着身边肿得比自己更厉害的三人组，摸摸脑袋说。

五条悟想想，就算他犯错，他也不可能写检讨，干脆道：“……不记得。”

“几十次吧。”夏油杰还算清楚大概写过几次检讨报告，一开始刚和五条悟玩的时候他还没有变成老油条，还会装模作样写几行交上去，现如今已经不像从前了。

“顺便一提，就算我们不写，夜蛾老师也会忘记啦。”家入硝子今年第一次惹祸被训，这次还是和去年一样，因为抽烟喝酒被劝了一顿。她说完以后沉默不发，毕竟抽烟是她整个人生中唯一能够让她镇定安心的方法。

家入硝子说了那么些废话，也和三人哈哈大笑过，她最后却在高专门口告别了鹤山怜三人。需要家入硝子的外出任务很少，她闲着的时间更多，更像个普通人。要不是那少有人会的术式，她可能和普通人一样，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家入硝子不后悔入学咒术高专，这里的人虽然奇奇怪怪的，但至少都对自己亲近，她知道他们三个都是她心里的特殊。

无需多言，她转身不再回头。

初春的风稍微有些凉，高专森林河中的雪花快化干净了，浮在河流上静静等待终结的那一天。执行完任务躺在宿舍安置的床事，鹤山怜辗转反侧，夜晚注定无眠。毕竟今天兄长拨过来的那通电话实在突然，她必须得从那场梦清醒。

鹤山家家主，一向扮演不到什么好角色，哥哥从小被忽视着长大，“弟弟”过着囚笼般的生活。不管女佣之前和年幼的鹤山怜说的话是否属实，鹤山怜都知道她哥哥有错，她的父亲也有错。

太多误会掺杂在这份疏离的亲情，鹤山怜深知这个家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也知道现实注定残酷万分，她的命运没有定数

鹤山怜穿上衣服保暖，从阳台窗跳下去，漫无目的地走到高专的那片森林，据说这附近都是天元大人利用术式造就的。穿过树林，面前的河流边印证了初春会发生的事，雪在一点点的融化，溪水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