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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出鬼没的任弋瞬间又在季明之跟前冒出头来:“还在为那些评论感到不开心?”

季明之矢口否认:“不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他口风一转,“呃,是……部分原因,确实是。”他微微抬起上眼皮,暴露出他眼珠子的大部分表面。似乎是败下阵来,和任弋对上眼睛之后复又转开脸,明之又道:“你说的正是事实。”

任弋性格疏朗坦荡,但他似乎拥有见微知著的洞悉力和敏锐的情绪感知力,他察觉到明之情绪处于相对低潮的位置。

但是任弋心直口快:“因为黄晨晨说过的那些话?还是因为被胡琴深和夏威的事件牵扯到了?”

季明之突然间想起黄晨晨与他同伴们口中常出现的“胡琴深”和”夏威“,如石破天惊一般,他突然明白了些什么——胡琴深和夏威在是否在联合炒作?所以第一次公演时胡琴深组才那么抗拒自己的加入,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夏威的名次似乎在自己之后?

任弋见季明之沉默不语,搂着他的肩膀:“参加节目,有了曝光,怎么也避免不了被观众议论一番的。而且那些恶评……”

季明之半分也听不进游弋的“好言规劝“,他只是忍着自己心底深处的恸哭,用最完美无暇的面具将自己伪装成一副虔诚地专意倾听的模样。

只有在这时他总是忍受不住灵与肉的同在,他忍耐着灵魂被凌迟的痛楚,口不对心地承认:“是的,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那么多的恶意评论,我在慢慢学着接受。“

季明之低垂着头,似是无心地盯着眼前的白墙,任弋耐心地在他耳边:“他们只是不了解你,我记得你的脚踝离好起来差得不远了吧?接下来继续排练,我会帮你的。相信经过这一次公演,观众自然而然会对你改观的,黄晨晨的攻击到那时将是——不攻自破。哈哈。“他伸手撩了自己额头上的紫色碎发,自是春光明媚地安抚着明之的心。

灯光下映得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上纠缠,恍惚间,季明之似乎闻到自己嘴边飘来他人口腔里难闻的气味,熏得他缓不过气来,他转头试着避开这气味,他连忙应是,扯开自己嘴上的拉链,露出一个近乎真实的笑容。

任弋用宽厚的手掌轻轻地拍了他的肩膀——他们的影子分开了,但奇怪的是,他还是能闻到那股奇怪的味道,在他的嘴边、在他的脸颊边挥之不去,这股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他掏出运动背包里的口香糖,不断地嚼着,嚼到一个能完全去除所有味道的程度,吐在纸巾上,但他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却感觉还是有一股味道。

于是他又用剩下的矿泉水漱了漱口,但还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又被节目组的编导通知得录视频,他用毛巾擦了擦脸,敬业地露出一个符合他人设的温柔笑容。

他没能发现气味的源头,笑着笑着他又很好地把这些无足轻重的“小问题”抛到了脑后,相对于选秀的排名而言,什么不是“小问题”呢?何况他现在又认清了网络上的恶评还很有可能一部分来自夏威和胡琴深粉丝,属于可控范围内的因素。

排练结束后他又偷偷取下新获得的手机观察自己社交媒体下的恶评和与自己相关的新闻,有相当大量的负面评论,但是结合他自己在一公节目中的表现和黄晨晨的攻击之下,这些恶意评论比他想象中的少,而且还为他获得了相当大一部分的关注。

“结果还不赖。”季明之转而抚摸自己的脚踝,再过两天,他的脚伤就好得差不多了,“下一回我一定可以打个翻身仗。”他乐观地想,只是不知道怎么地,他觉得那股味道时不时地冒出来,“可能是脚踝上敷着的药散发的味道?“

他转念一想:“过几天脚踝就能恢复如初。“

*

“脚踝不过只是受了些轻伤。”季明之庆幸地想道,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脚踝,剩下一点微乎及微的酸涩感,他收敛着气力跳跃及走动了一会儿,行动并没有大碍。明之抿着嘴,松了口气:“可以重新回到训练中了,不必自己单独练习。”

他环顾四周,练习室内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明之正抬头望了下门口,一个身影姗姗来迟,打了个照面——正是C位连泰,一米八五,染着一头嚣张的红发,刘海稍长,垂在两侧,精瘦的身躯,细长的四肢,头上还戴着个印着大写英文字母的运动发带。

季明之微微地对他笑了:“早上好。”,连泰倒也应付般扯了个笑容,转头跟威廉寒暄起来。

明之不觉得先前连泰直接拒绝跟他炒cp是什么问题,可同在一组,见了面总是隐隐约约地觉得尴尬,但是明之调整了自己的呼吸,泰然自若地直面眼前的镜子,他安慰自己:“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大不了Tina姐下次来时朝他发一顿火,目前最重要的是他不能重蹈覆辙,再次毁掉第二次公演。

《戒心》是一首情歌,但他的优点在于这不是一首纯粹的情歌,编曲里有些冰冷的鼓点、具备韵律性的电子音效和轰鸣的吉他音效交织在一处,以及那在高潮处、词句交界处突然拔高的、呼啸而去的电吉他声音,但是歌曲本身是柔和的,歌里唱着歌者关于情人的离去和不舍,只在高潮处将声音攀到了另一个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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