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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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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有时也是一种酷刑,在这种日复一日的折磨中,怨恨产生了,无力的手掌上长出了利爪,孱弱的肢体上覆满狼毛,就连快要掉光的牙齿都变成了一口可怖的狼牙。

最初的那段日子,她还是清醒的,只是惧于被别人发现身体的变化,日日闭门不出,于是更深的孤独缠绕上了她,她的情况日益严重起来。

某一日终于清醒过来时,她发现自己身处后院中,眼前是死状凄惨的家犬,口腔中盈满鲜红的血液,莫大的恐惧席卷了她。

她不能再留在村庄中了,这样下去,迟早会、迟早会……

一只怪物不辞而别,躲入了远离村落的深山中,她浑浑噩噩地凭借狼嚎声与同类聚集起来,邪物身上的怨气彼此助长着,从那以后,清醒的时间反而更少。

只有在月圆夜,人狼的力量变得虚弱,身为人类的意识这才有了一丝回笼。

“好想回家……好想回去……”

他们成群结队地向村庄而去,徒劳地敲打着自家紧闭的门,哀求着家人开门让自己回家——尽管他们中的一部分所属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百年,门后早已不是他们熟悉的面孔。

“阿实,阿实,是阿婆,阿婆想你……”

她所敲打的窗户竟颤颤地被打开了。

“阿婆?是你吗?”

在看见她的一瞬间,阿实的面孔变得惨白,他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透过他的眼睛,她看见了自己,一头丑陋的狼型怪物,面上还带着瘆人的、几乎算不上一个笑的笑意。

被邪气日日侵蚀的心性终于在此刻发生了变化,一种难以言说的怨愤涌上了她的心头。

……

承载记忆的灵魂碎片一块块解离,这些甘愿自我放逐、远离故土已久的流浪者,终于在此刻得到了安息。

游鲤伸出手,那些黑色光点从她的手心穿过,神魂俱灭。

“人为何会变成邪物,”即便早有猜想,在证实的这一刻却仍有着不小的冲击,她低头喃喃着,“不对,不对……”

一片区域相同的怨气积累深重后,便会自动聚集形成某类邪物,可从未听过人类直接转化为邪物的。

越发深入思考这个问题,脑海中传来的阵阵刺痛便越发明显,游鲤直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遗忘了,她用力按住跳动的太阳穴,但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回想起丝毫。

忽然,眉心被冰凉的指尖按住,封尘赴的声音冷得仿若结了一层冰霜:“别去想。”

随着他的动作,游鲤脑海中纷杂的念头瞬间消失,她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目光沉沉:“是你把我的一段记忆消除了?”

封尘赴不可置否,他面色不变,暗红的双眸却逐渐化为深重的墨色:“不要探究,忘掉刚才的记忆。”

这道命令像空旷处的回声般,在游鲤的神识中重重叠叠响起。

在思绪变得空白之前,她的耳边响起一声轻微的“叮——”,它悠长又尖锐,像是镜片被抓挠发出的难听声音,她瞬间清醒过来,双眸却有意识地保持无神的状态,同时放空了脑海;

“奇怪,我怎么在这?”她面露茫然地揉了揉头发,“邪物怎么样了?”

封尘赴似乎没有察觉到异样,他不看她,微仰着头看着黑色夜空中的乌鸦飞过:“已被你尽数诛灭。”

“我这是突然犯起迷糊了吗……”,游鲤皱皱眉头,上前背起昏迷不醒的少年。

她望了望天色道:“我还要把他送回村庄去,你还要跟着我么?”

封尘赴没有回答,他忽然伸手按住了游鲤颈侧的肌肤,薄薄的皮肤下隐藏着富有弹性的血管、跳动的脉搏和汩汩流动的血液。

血液一阵阵发麻,游鲤的心脏中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动,她甚至幻觉地认为自己努力伪装出的一切都被轻易看穿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想要丢盔卸甲将一切和盘托出。

在她露出异样神色的前一秒,颈侧的力道被收回了。

连续施展两种禁术显然对封尘赴反噬巨大,游鲤看见他的嘴唇发白了一瞬。

她道:“既然邪物已诛灭,路上应该遇不到什么危险了,你重伤未愈,累了的话就还是回去比较好。”

封尘赴闭了闭因禁术反噬而饱含戾气的红眸,他面色不善,语气也沉了下来:“以后不准你下山,要是在天亮前不回来,院子也不准出了。”

“啊?你突然生的哪门子气啊?”游鲤一手托住背上的少年,还要抽出一只手去抓封尘赴的衣角,“我错了,我道歉行了吧!别不让我出去放风,天天对着木头说话会闷死的啊!!”

手下传来夜风微凉的触感,她抓了个空,这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咚!”

一样球形的物体重重地砸到了游鲤的额头上,疼得她龇牙咧嘴,若她是肉体凡胎,额头上肯定要肿起一个大包了。

居然还乱扔东西砸人!

游鲤不满地捡起小球查看,这小球约莫拳头大小,上面雕满繁复的花纹,她只是不经意在某个凹槽处一碰,那些花纹发出隐隐的金光,高速浮动旋转起来。

不过几息之间,这小球就原地变形展开,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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