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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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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临礼沉着张脸。

贺知意放开手中紧紧攥着的被褥,慢慢爬出被窝。她小心翼翼地下地,后把被子拉开,露出那副黑色手铐。

贺临礼看起来很不开心,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深夜吵到他的作息,但下意识认定了这个答案。

大概是不想让贺临礼觉得自己在说谎,贺知意以实际行动证明了那副手铐的存在。她穿着自带的睡裙,正低头绞着手指。

房间的空调尚且开着,贺知意身上慢慢起了寒意,她下意识并拢了双腿,隐隐打了个寒颤。

贺临礼先是一眼扫到那副手铐,眸底突然暗沉,面上透着越发明显的不悦。他跟贺知意隔了一张床的距离,贺知意低着头,那双好看的手在不停交缠。

他像是被什么吸引,顺着她乌黑的发往下看去,视线堪堪停在那双裸露在晃眼灯光下白皙的脚踝。看起来一手可握,好像轻易就能折断,白得刺眼。

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猛地收回心神,见贺知意还是呈现一副温顺待宰的模样,心底莫名恼火。他收回抱在胸前的手,抬脚就要离开。

“套衣服,出来,换房。”

他边走边说,语气冷得不像话,甚至带着明显的生气。

贺知意感觉自己像是犯了天条,虽然她也不知道是错在哪儿。听见贺临礼的话,她先是愣住,后才意识到什么,待贺临礼出了房门她才翻找衣服换上。

她不敢耽搁,怕贺临礼更不开心,收拾的动作还算快速。打开门的时候看见贺临礼站在门边,他正在打电话,电话里面传出零碎的道歉话语和赔笑声。

贺临礼只是间歇性应一声,很不耐烦。

她怀中抱着包,低头站在他身边,不敢吭声。等了一会儿,突然听见贺临礼叹气的声音,她当下抬头,面露不解。贺临礼也正看着她。

“你这样去大学能活着吗?”

贺临礼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贺知意也听得呆头呆脑,她想回他点什么,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反驳,只应了一声“能的”。

贺临礼嗤笑一声,也无意跟她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不一会儿见走廊来人,贺知意看过去,认出了是之前要给她拿包的那人。

“很抱歉客人,是我们的疏忽,客人见谅,房间已经备好,客人请跟我来。”

这人低头,双手呈递,掌心里有张新的房卡。

贺知意又暗自咽了口唾沫,她看了看躬身的工作人员,又看了看身边直直站着的贺临礼,脑袋开始突突得疼。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那隐形之中的阶级差异。

压得人喘不过气。

“给我吧,谢谢你。”她将卡接过,面上带了笑。

工作人员这才抬头,她瞥了一眼贺临礼,后看向贺知意,面上还是标准的笑容,顺势将卡递给了贺知意。

她在看贺临礼的脸色,贺知意能感觉到。

“我自己去房间,你去休息吧。”贺知意对工作人员道。

工作人员谢过,又交待了一些东西才离开。贺知意刚想叫贺临礼去休息,突然听见他先开口。

“别磨叽,过去。”

贺知意意识到贺临礼这是要陪她到房间,她看了看房卡,循着方向去找,贺临礼默默跟在她身后,没一会儿到了地方。

她打开房门,推门的间隙朝贺临礼说了声谢谢,贺临礼没说话,转身就走。

“没事儿别烦我。”

贺知意听见声音,又看向贺临礼,见他没有停下脚步,那宽阔高挺的背影,被楼道的灯拉得很长很长,直到最后慢慢消失在视线中。

经过晚上这件事的磋磨,贺知意感觉更加疲乏,她查看床上没有奇怪的东西,将包放下,就着身上的常服直接躺在床上。

这家酒店并不差,酒店之间的隔音肯定也做了,或许是夜里太安静,又或许是她真的叫得很大声,这让她很窘迫,为自己突然闯出的这番闹剧。

当冷冰冰的铁器紧贴皮肤的那一刻,心底骤然翻涌的惊恐让她失去分寸,再联想到贺临礼以及那个工作人员的态度,贺知意只觉得心底发闷。

贺临礼问她这个样子大学能活吗?能的。

潮湿而冰冷的梦境缠绕着贺知意一整夜,梦里的她又被关进了禁闭院,讨厌她的那个护工又带来铁链,紧紧地往她脖子上缠。

她被勒得喘不上气,房间里都是腥臭腐烂的味道,寒意冰冷刺骨,连风也无法通过她的鼻腔或是口腔进到肺里,整个人像是要溺死在深海中,恐惧永无止境。

她从梦中醒来,幽深而安静的夜晚放大了梦魇带来的不安,她打开床头灯,盯着头顶灰白的天花板发呆,后慢慢起身,发现枕头上还残存着没干的湿痕。

好久没失眠了,又要来了。

她起身拉开落地窗,窗外遍地的霓虹灯闪烁,哪怕深夜也能看见零星的车辆流动,空荡荡的夜被这稀薄的人间烟火划出一道口子,让她得以喘息。

缓了一会儿她才回到被窝,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距离离开酒店还有几个小时。她翻看手机,给方玥发了条消息。

不知不觉翻到了电话薄,又注意到贺临礼的名字。房间换过以后,贺临礼就住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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