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相争何其狂妄(2 / 3)
极为真诚,她睁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看着蜃海。
蜃海不接,她就一直举着。
僵持了片刻后,蜃海还是接了过来。
“合作继续。”蜃海说的有些缓慢。
乌波先让沈九告诉她盒子的消息,然后再送天工笔,便是早早算准她会说出这四个字。
如他所愿。
盒子的情报对蜃海来说太重要了。
“好嘞。”沈九脆生生答道,“海姐,我是外门沈九,有啥事要找我,去外门报我的名字就行。东西送到,我就走啦。”
话罢,她就急急忙忙踩上飞剑,逃一般地离开了这里,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她。
沈九离开后,蜃海把装着天工笔的盒子放进了储物袋里,垂下强打着精神的眼皮,在原地盘腿坐下。
周宴师兄已经不在原地了,道谢的事情不急于一时。蜃海现在只想好好歇一歇,顺带整理一下思路。
“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吗?”她喃喃自语道。
那厢,沈九踩着飞剑,于云雾里穿行,脸上的表情尽数褪去。于是,她不再是那个说话结结巴巴的沈九,也不再是那个满脸讨好,畏畏缩缩的沈九。
她垂着眼,全身上下充斥着化不开的浓重哀伤:“好不自在啊,所以才不喜欢去内门。”
“高不可攀的天骄吗?”
天骄啊,何曾几时,她沈九也是个天骄。可天骄和天骄又是不一样的。在这里,她什么都不算,什么也不是。
蜃海坐在地上,耳边是飞剑破空的声音。
她抬头看了会儿那些剑修的过招,伴着鹤鸟的鸣叫,还有微不可查的风声,周围的环境谈不上安静,她却觉得静,隔离在外的寂静,静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那心跳声就像日暮时分的钟声,缓慢又沉重,没什么朝气。蜃海把视线从那些习剑的师兄师姐身上移开,可再之后,她却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练一会儿剑吗?可她知道自己现在心不静,手不稳,并不适合练剑。
可,不练剑的话,她能做些什么呢?
一种格格不入的孤寂与不自在像一道栏杆一样横在空中,蜃海急于摆脱这种怪异且不舒服的感觉,可这种感觉并不来自于旁者而是她本身——
她的灵魂抽离于躯体,来到高空,俯视着她自身,于是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所有窘迫与不堪。
越是抑制,就越发不可抑制,越是羞窘难堪。
蜃海把刚刚收好的储物袋又打开,看看有哪些能用的东西,尽管袋子里有什么她其实一清二楚。
但总要做些什么才是,好把这段等待的时间熬过去。
入目的便是沈九送来的白色盒子,毕竟是刚放进去的,她挪开盒子,下面压着的是自己的全部身家,十块晶莹漂亮的石头。
接着是一叠遮阳用的布条。
在之后,就是被布料层层包裹的,刻着“白”字的碧落双珠簪,她的视线在“白”字上面停留许久,那是很小的一个字,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不明显。而后她把这只簪子放到储物袋的最里侧——私心里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蜃海又拿起一块未经雕琢的白玉,这玉石最开始的主人直接把它当做了玉佩用,但却并没有穿孔或者雕刻花纹,仍旧是块原石胚子。
比起挑选哪些东西能用,蜃海此刻倒更像是在整理家当。
最后,她的手碰到了一本书,一本破破烂烂甚至有些发黄的书,书的价值是她三分之一的寿命。
昨天晚上躺在那又细又窄的巷子里的时候,她也想过,万一是真的呢?万一真的可以用寿命去换来一飞冲天,破开重重云障的能力呢?
那样的话,那样的话——
她愿意的。
此刻再看,就觉得有些可笑了。
既是因为寿命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要如何拿来交易,也是因为若真能交易,她的命绝没有那么值钱。
她忽而又想到最后那位被称为阿能的断臂女子是想让她签订一张协议的。
据那女子亲口所说,协议是卖身契。
“按照修真界修订的第三版法规第二百四十条规定……”蜃海轻声说,像在讲给自己听,也只能讲给自己听,“修真界不会再有卖身契这种东西了。”
“于是就不会再有奴隶被制造出来。”
她的眼前浮现出一只装着青金色蜃耳的精致盒子,耳旁响起吱哇乱叫的哄价声,她好像又回到了赤月妖市,回到了那个群魔乱舞的晚上。
“不会有谁会被当做牲畜对待。”她抚摸着书脊。
“那可是草乌长老的旧藏!加价!加价啊!”“什么?才报价这么点?你不行了啊!”“都别跟我抢!”“我的!”“狗屁!我的!”……
“不会有谁会被卖掉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一道风。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变成了尖锐的哨子声音,蜃海什么都听不清了,她的耳朵在轰鸣。
她张开口。
那是一句没有声音的句子,从唇形判断:
“不会有谁会被吃掉了。”
周围的树上,有鸟儿忽然展翅,从枝头跃到青蓝的天空中,它的羽毛在初升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