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胎来由（2 / 2）

一些康健的孩子。”

“山精，不是山神？”朱砂按捺不住，惊呼出声，“那，那老人家你见过山精的模样吗？”

少艾爷爷摇头，声音越发沙哑，“山精行踪鬼魅，性情也捉摸不定，但多求几次总能灵验一回的，可惜……自打十六年前那批姑娘入谷后，再不曾见过山精显灵。”

是时，君珩缓缓睁开眼来，眼底带着了然的光彩道：“十六年前，被送入漆谷的姑娘是十一个还是十二个？”

他突然开口，所说的话更是吓到了少艾爷爷。

老人家愕然抬眼，对上神情平静的君珩，“你，你，你怎么知道？”

君珩环视过院内，没有看到阿妖的存在，心中微微有些疑惑，却还是回应老人家道：“因为，晚辈见过那些姑娘……在天阙竹寨寨老之子吉金的梦里，吉金便是十六年前负责卖香买姑娘的少年，十六年前护送那些姑娘入山的时候，被银簪刺入心口昏迷至今。”

“什么！”

“什么！”

少艾爷爷和朱砂简直异口同声，唯有苍玉面色如常，毕竟他曾抚琴护持，亲眼看着大师兄和阿妖同入了吉金梦境。

“老人家，烦请告知晚辈，当初那批入谷姑娘到底是多少个？”君珩起身，看向少艾爷爷所在。

“十二个姑娘。”老人家再不敢隐瞒，颤颤巍巍如实告知。

院外的阿妖和院内的君珩想法一致：看来，当初那位撞石昏迷的发辫姑娘，并没有死，而是活着到了漆谷内。

君珩抬手指了指右额角，“其中一位姑娘，入谷时这里受了伤，老人家可还有印象？”

少艾爷爷还在蹙眉思索，然而他对面跪着的少艾却瞪大双眼，提醒爷爷道：“爷爷，君少侠说得，莫非是邻家的林婶婶，就是云门哥哥的母亲呐。”

老人家倒吸一口凉气，还真就想了起来，“是，是了，最后那批姑娘里，只有右邻家的石头娘子受了重伤，愣是昏迷半个多月才醒来，当时大家伙还说石头命好，差点就要做鳏男了。”

“那石头娘子叫什么名字？”

“嗐，姑娘们一入谷，就被分到各家做娘子，名字根本不重要，反正要依着丈夫的排序来称呼，就叫‘石头娘子’。”

院外的阿妖听得更加沉默：“……”

那些正值妙龄，或被家人卖掉，或被人贩子拐走，差点要被送去青楼妓馆里营生的姑娘们，在被拐到漆谷之中后，立刻成了陌生人的娘子，担负着繁衍子嗣的任务，就连姓名也被抹去。

仿佛她们从未存在过，多么绝望而窒息。

君珩抚着心口轻咳声里，院墙跳上来灵猴吱吱，它嘴里叼着团手绢，径直跳到了少艾的怀里。

少艾伸手取下手绢，看见角落栀子花的绣样后，忽然灵光一闪道：“我知道，我知道林婶婶的名字，栀，栀子花的栀，我那点绣花的本事就是林婶婶教给我的。”

林、栀。

阿妖抬手在墙上一笔一画的写下，再想到吉金梦境里，那个性情刚烈的发辫姑娘，便感慨着‘是个好听的名字，也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院内，少艾正说着记忆里的林婶婶。

“小的时候，林婶婶经常带着云门哥哥串门来，林婶婶的手很巧，她会教我绣花，会帮我编新奇的发辫，也会将野花做成漂亮的花环，林婶婶和母亲的关系也很好……爷爷，难道母亲也在十二姑娘之中？”

少艾爷爷耷拉着眼皮，不敢对上少艾的眼睛，却还是无言的点了点头。

‘轰’地，少艾脑海里有滚雷炸响。

她紧紧咬着牙定神，接着先前的话继续说道：“我只记得，母亲和林婶婶吵过一架，言语间说她太过好强，要学着认命之类的，林婶婶当时很大声的说‘她不认命’，自那之后，我们两家就不再亲密。”

院外的阿妖总算是想起来，石滩初见少艾时，她就觉得少艾背后发辫很眼熟，原来是发辫少女林栀亲手教的。

院子里，少艾爷爷摆了摆手，“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人活着还是要往前看，只是孩子，爷爷老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

“爷爷想让你和云门成亲，往后相护扶持着过日子。”

“漆谷，不能真的绝后啊。”

老人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少艾的脸，刺得她泪干后的面颊生疼，感受到爷爷的不舍和心疼，少艾便噙着泪意点头，“爷爷，我听你的，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