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水路（2 / 2）

朱砂想了想，“漆谷漆谷，这名字听着就是山谷，若是走山路只怕难以寻踪，大师兄，我觉得还是应该走水路。”

说罢，她便胳膊肘点了点荼白，荼白忙附和道：“水、水、水路。”

朱砂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兴冲冲看向苍玉，苍玉余光扫过垂眸发呆的阿妖，竟是摇了摇头，“什么意思，苍玉你想走山路？”

苍玉点头。

朱砂又看向乌檀，“二师姐，你呢？”

“我无所谓啊，只要能打架，管它山路水路。”

朱砂微微沉默后，抬眼看向君珩，“大师兄，那你的意思呢？”

君珩温声道：“山路……我同阿妖姑娘入了寨老儿子吉金的梦境，找到山神庙所在也算不难，而且真正的山神以庇护一方生灵为己任，怎么会做出买人这样的事情，我想查探一下‘山神’真假。”

“阿妖姑娘，你说呢？”

被点名的阿妖掀了掀眼皮，闷闷的‘嗯’了一声后，就没有什么过多反应。

君珩便环视众人道：“既然如此，明朝我们便出发去山神庙，今夜早早休息。”

等到众人纷纷离开，君珩才看向桌边的阿妖，伸手从乾坤袋里取出物件，轻轻在阿妖面前晃了晃。

一种清甜果香袭来，阿妖忍不住抬眼，就见面前摇晃着枚竹编小圆球，丝丝缕缕的果香正从里面散发出来。

“这是什么？”阿妖抬起下巴，伸手将竹编小圆球接过来，仔细嗅了嗅。

“我看竹寨的小孩子腰间系着这个，说是长辈为了驱散蚊虫，便给里面放了香包，便寻人学着做了出来。”

阿妖哭笑不得，“你拿我当小孩子哄啊。”

君珩见她展颜，也勾唇道：“哄好了吗？”

阿妖握着竹编小圆球，惆怅的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到吉金梦境里的人和事，就觉得人世无常，又得知阿丛如今含饴弄孙，活得实在舒坦，偏偏寨老还不让戳破此事，我就有些气不过。”

凭什么罪魁者逍遥快活，而受累者生死不明呢？

君珩见她已经坐起身来，便道：“寨老此举，也是为了竹寨着想。”

“如今他年事已高，竹寨晚辈里，唯有荆褐大哥能接过新主事的重任，一旦戳破阿丛所做恶事，父债子偿的情况下，别说寨民们会不会质疑荆褐大哥，便是他自己……也过不了这个心坎。”

阿妖明白，但还是不甘的道：“可持簪姑娘撞石自尽是真，少年吉金重伤不醒是真，只有那个坏事做尽的阿丛，还能安然无事的快活度日，没有受到半分惩罚，这不公平。”

这实在，太不公平。

‘吧嗒’一声，院子里响起动静，君珩机敏抬手，屋门便被剑气打开来。

阿妖和君珩齐齐起身外望，就见台阶上怔愣住的男子，怀中包袱敞开，脚下滚落着圆溜溜的深色山果。

“荆褐大哥！”两人异口同声里，门外的荆褐回过神来，咽着口水艰难开口道：“君小兄弟，你们说得‘坏事做尽’的阿丛……是不是我阿爹啊？”

他多么期望听到‘不是’。

可君珩和阿妖都沉默不语，甚至阿妖还别过脸去。

荆褐顾不得捡起落地的果子，就这么疾步进了屋子，将包袱放到竹桌上，满脸着急的追问道：“君小兄弟，你就告诉我好不好，那个‘坏事做尽’的阿丛，到底是不是我爹啊，啊？”

君珩闭了闭眼，面上闪过一丝不忍，“荆褐大哥，你别问了好不好？”

“不好，我既然听到了，我怎么能当做什么也没听见，阿丛……我爹他，他当初做了坏事，害得吉金阿叔变成这般模样，是不是？”

君珩答应过寨老，君子重诺，不可轻违，所以不便开口。

圆溜溜的果子滚到桌边，被阿妖抬手拦住去路，她看向荆褐道：“如果‘是’，荆褐大哥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