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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花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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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溪此刻又晕了过去,朱庭盛挥挥手示意宫女儿将她扶起。

房内安静寂然,皎皎月光清清透过窗棂洒落下来,映在杨溪身上,江霁眸子微凝,这才仔细看向她。今日的杨溪,与往日身着灰衣的她着实不同。

只道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美人也不例外,恰到好处的明艳衣着总归是平添几分生动。

一双玉臂环抱状趴于地面上,杨溪身着浅黄色束腰罗裙,如墨的青丝散于旁侧,不添一丝装饰尤是赏心脱俗,此刻正沉沉昏迷了去,倒比素日能说会道的样子可爱些许。

直到宫女将她扶起,杨溪胸前那抹血色投入江霁眼底,他不由得紧了紧眉,望向朱庭盛道:“她受伤了?”

朱庭盛“昂”了一声,又道:“别看本王,又非本王所伤,她来时便已如此,人你带回吧。”他又暗暗闷哼了口气。

“是,”江霁又道:“还需劳烦殿下命人将她送回。”

杨溪正昏迷,江霁始终觉着他若将她抱回不合规矩,更恐谣言疯起。

“罢,”朱庭盛不耐烦道:“你俩,送她回去!”

江霁微垂了垂首,道了声谢,这才恭敬行礼于楼阁中离去。

外头薄灯笼灯火明亮,小飞虫绕火光圈圈盘旋。

江霁暗自揣度着茶房拒此地着实太偏远,杨溪又多了伤,故而细细思忖后命两位宫女将杨溪送至他住处。

不若太子住处是二层楼阁,江霁此处是淡雅别致的宽大平房,院中泉水潺潺,夜里的鱼儿失了白日的欢快,沉入水底,清幽雅静。

一入门,冯知远正立于檐下侯着,见此四人进院门便疑惑道:“江总管,您怎将她带来了?”

江霁只扔了句:“快,去拿金创药。”便迈开长腿大步引人至内屋床榻之上。

冯知远得了吩咐便去拿药,江霁留了位宫女侯着以便稍后为她换衣上药。

宫女扶杨溪躺至塌上,又为她褪去鞋袜,她仰面卧于床榻之上,颈肩雪白与胸口处红迹对比鲜明,不过江霁一眼便瞧出伤口不深,算是小伤。

她胸前那处饱满因卧躺而漏泄半个,挺拔光洁,随着呼吸缓缓上下起伏。身子因闷热渗出细密汗珠,滑腻美艳,在这燥热的夜暗生出丝丝悸动。

春光乍泄,如此美人,江霁虽出于人之本性禁不住多瞧了几眼,但未生出其他心思。

他不动声色收回目光,咳了几声后迈步向外屋走去,又拿了身自己衣裳,递给宫女为杨溪换上。

一夜安稳。

翌日清晨,杨溪还未醒来,竹林处死了人的消息便传至江霁耳中。

听冯知远道,那小太监仲和死状极惨,因几日前落了雨,被新出土的绿竹笋尖生生刺穿了口鼻。

圣上明日便来至避暑山庄,如今出了命案,人心惶惶。太子下令严查,仵作前来验尸仍未出结果,大理寺司直与寺正(注1)正在赶往的路上。

冯知远听旁人嚼舌根后便一一道与江霁,太监之死尚未查出任何异常,通身无刀伤打斗伤,只是,在竹林死尸不远处发现一枚带有流苏的海棠花发钗。

流苏发钗是宫廷未有的,故而此刻嫌疑并未怀疑至宫里人身上。

避暑山庄近几日不乏宫外来人,明日圣上来至便会尽数驱散。一切,尚在排查之中。

窗外热闹起来,艳阳高照,虫鸟争鸣,灿灿生机。

江霁抵额思忖,杨溪为何受伤,又为何倒在太子楼阁前,遗失的流苏发钗会否是她的。

这一切,均要等杨溪醒来才知。

正想着,里头那人出了动静。

“啊…”内屋传来一阵低声呻/吟:“好疼…啊…”

江霁闻声立刻走了进去,只瞧见杨溪侧身弓腰,双目紧紧阖着,眉头紧锁,额间处爬满汗珠。

许是伤口又破裂,鲜血在黑色衣衫上绽开来,染湿了胸前一片。

江霁未言,本欲等她醒来直接询问昨夜究竟发生何事,可他大大高估眼前人对疼痛忍耐的阈值。

她太怕疼了。

江霁命合药医生送来了中草药与绢帛,又命宫女为她换过药后,哄着服下汤药,于是杨溪又睡去。

她再醒来时,已至晌午。

江霁此刻已出门,整个院里,仅她与一宫女。

眼皮翕动几下后,杨溪缓缓睁眼,待瞧清眼前陌生卧房,又扯了扯她身上陌生男人衣衫,眼睫不住轻颤了下,慌张着欲起身。

宫女闻着动静大步而至,扶住正下床榻的杨溪,开口道:“姑娘,您伤口尚未痊愈,还是不要走动为好。”

瞧见宫女,她这才安了几分心。

“我伤的又不是腿…”杨溪边说边在她面前活动了下筋骨,又踢踢腿,牵一发而动全身,惹得胸口处又疼了起来。

于是老实些坐于榻上,杨溪又张口询问:“此处是何人居住……且身上衣物、伤口可是你为我处理的。”

她用手摸了摸脑袋,脑海里仅余昨夜有人追杀她,后来便晕了去,再后来朦胧瞧见有俩男人立于面前喋喋不休…

宫女道:“回姑娘,此地是江总管住处,昨夜姑娘晕在太子楼阁,是江总管将您带回来,又命奴婢为您更衣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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