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山河(2 / 2)
不发,目光却落在容晚身上。她一袭白衣,素簪挽发,仙人落凡尘。
而她手中居然拿着一方九龙金玺。
沿着汉白玉阶步步往上,容晚的身形现于众人眼前。
薛铎沉声道:“来人!拿下刺客!”
他自然是慌乱的,目光投向身旁的假白衣,可她毫无动作,只是淡淡地望着容晚。
金甲暗卫齐齐围上来,容晚毫无畏惧,一步步走向那位跪伏在地的老臣。她扶起他,轻声说:“我来晚了。”
容晚指尖一蜷,薛铎所下的阵印荡然无存。
那位老臣欣喜道:“您、您便是先王所托?”
容晚含笑点点头,不再同他交谈,搀扶他走向祭坛高处。
薛铎望着两人步步登高,指尖攥拳,掐得掌心通红,可他根本拦不住她。而他身旁的假白衣虽有实力,却如何都不出手。
他忍不住悄声问:“你怎么不动?”
假白衣慵懒地抬眸,眸光落在容晚那双盛着光的瞳眸里,问:“我为什么要动手?你个蠢货,连国玺都拿不到,还敢鱼目混珠,骗我是真的?”
薛铎道:“不可能是假的。你为什么不信我?”
假白衣道:“因为我更相信她。”
闻言薛沐一愣,他看见容晚搀扶着白发苍白的薛书空朝他们走来。他到底是年轻,心急如焚,出言胁迫道:“君首说过要你帮我。”
假白衣弯唇笑道:“我说过吗?”
此言一出,几近高台的容晚猛然抬眸,她审视着假白衣的神色,唇角若有若无的浪荡笑意,分明是褚尽欢!
褚尽欢索性不再伪装,手指交叠,虚空一拉——
容晚猛然注意到,四周高墙之上、虚空之内,凭空惊现无数落乌高手,弯弓持箭,箭箭皆是鬼火光箭。
她同衡游递过传音,人群中隐匿的四人彻底藏匿气息。
薛书空年迈,登高阶后,喘息声未平,便问道:“您持有九龙金玺,先王自当留有诏书、兵符。”
“自然。”容晚答道。
薛书空眼角泛出泪花,道:“天不亡我薛氏江山!”又暗中抹泪问:“您绝不能扶持薛铎!他——”
“我知道。”容晚指尖结印,时刻防备着落乌众人出箭。她面向诸位臣工,举起九龙金玺,沉声道:“先王临终前,留有一道隐秘诏书。先王血笔,痛斥薛铎弑君杀父。”
容晚字字句句落下来,眼尾余光始终落在褚尽欢身上。
“先王临终托白衣辅政,白衣不敢忘先王之志。今日代先王贬斥薛铎,另立新君。”
薛书空正仔仔细细地观看地查验诏书。
薛铎脸色发白,他只觉眼前的日光太过刺目,痛得他两眼干涩发胀。
得知假白衣即是褚尽欢,他言语放得极为卑微,祈求说:“您为何迟迟不放箭?她必然带着薛沐,还有那个夙昼一起来了,您为何——”
“你在教我做事?”褚尽欢冷冷瞥过一眼,垂下眸,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手腕。
“我……”
“薛铎。”容晚出言打断,她不曾幻化灵剑,随意从金甲卫手中抽出一把剑,轻声道:“受死,不,束手就擒罢。”
薛铎站着不动,他希冀着褚尽欢能尽快出手,万箭齐发,死人永远不会开口,谁也不会知道今日祭坛发生了什么。
容晚、薛沐、夙昼全都去死!
可褚尽欢迟迟不动,他以容晚的形貌立足于祭坛上,他同她对视,望着她沉静如湖水的眼睛,问:“当年我接任落乌,亦是名不正言不顺,你手中有我的把柄,为什么——”
“住口!”容晚冷声道。
当年之事,她不能阻拦。一旦阻拦,后来的一切都会改变,也许这个世界根本不会有夙昼出现。那她怎么还能回家?
褚尽欢抬手一挥,将她拉入虚空之中,他遮蔽掉所有嘈杂的声音,同容晚只能望得见彼此。
他的眸色从未如此困惑过,他问她:“你为什么不像今日揭露薛铎一样,揭露我那道造假的诏书?”
“不为什么。”容晚指尖结印,想要破除这里的虚空之术。
“为什么?”褚尽欢攥住她的指尖,问:“你不说……我即刻下令,万箭同发。”
褚尽欢目光冰冷地扫视虚空外的嘈杂人群,道:“你想扶持的那个小皇帝一定会死。你那个小玩物……一定也来了吧。”
他抬手一挥,“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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