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寒霜(1 / 2)
灯火跃动,明黄的光影照映在容晚面上,衬得她骨相绝佳。
时间不曾在她的容貌上留下痕迹,可夙昼不同,他从父母双全的世家子弟到家破人亡,从十六七岁到二十六七岁,
灵脉、灵元碎过好几回,如今又是一回。
“师父说什么?”夙昼只作听不懂她在问什么,“难道我方才忘记了师父?”
“不是。”容晚捕捉到他脸上细微的神色变化,再未多问,拿过药盏,道:“既然醒了,自己喝药。”
“师父,起不来。”夙昼语意中沾染些撒娇的意味,见容晚不动,他声音渐渐冷下来,“我没忘,师父方才唤我阿昼,我记得。”
“师父为我流泪了。”夙昼下意识想坐起身,却牵连到满身的银针,痛呼出声。
“不要乱动。”容晚一勺一勺喂他喝药。
“好苦。”夙昼喝到一半,不愿再喝,他挣扎着抬起扎满银针的手,抓住容晚的衣袖。
“师父,您为什么哭?”夙昼不记得那一刻冰天雪地里的痛,只记得她灼热的泪一滴滴砸在他脸上。
“不为什么。”容晚拿着药盏出门,任夙昼在身后呼喊,她回手扔出一道白光。
夙昼缓缓合上双眼,呼吸绵长起来。
出屋后,容晚盯着自己衣裳上的血愣神。
指尖捏诀,一瞬之间,她便换一身清清爽爽的绸纸衣衫,同昔年在人间界时常穿的款式一模一样。
裙衫外是绣满浅彩色的紫藤外袍,腰间没有勒人的束腰。唯一的装饰只见她耳垂上坠着的两颗紫玉小珠。
换过衣裳,容晚一步步走至院中。
鲜血染红落雪,那道蜿蜒血痕爬过大半个夙州。
只见容晚抬手捏诀,精妙的灵阵自小院生发,迅速向周边蔓延,直至掩盖掉所有的夺目血痕。
她灵识无边,可望千里之外。她望见有些角落刺目的血凝结成冰,指尖一动,猛烈的风雪朝夙州扑来。
不过一瞬,地上落下一层白。
咯吱——
诊治过薛沐,衡游从侧屋中出来,望见容晚舒适的一身裙衫,笑道:“上仙,哦,不,容姑娘终于再回人间了。”
容晚脸上不见笑意,却提起兴致同衡游说笑,“衡公子,许久未见啊。”
二人来来回回调笑过几句。容晚在乌衣巷尾的小院设下繁重的结界,她用尽毕生所学一道道设下灵阵法印。
衡游见此,补上容晚未设的灵阵。二人多年好友,他自是知容晚所想,便道:“我们离开后,此处应当安全。容皓就算强破,所用时间也足够我们赶回来。”
“衡游,走了。”
“去哪儿?”
“你知道我要出门,却不知道我们去哪儿?”
“我又不是首座,从小时候开始,你们俩行事方式都差不多,想什么也大差不差。”
“所以,容皓不会来了,他们俩在这里很安全。”
“啊?为什么?”
因为——
也许是我吓到他了吧。也许除却权力高位,容皓还是在意我这个妹妹的生死。
二人追着夙昼留下的那道血痕,一路清除,以防别有用心之人追寻至此。
容晚和衡游立于墨麒背上,他们二人行路极快,不出片刻,停于一处山林上空。
“怎么不下去?”衡游问。
“自当年血案后,夙州无处不是尸身,我不敢踩雪。”容晚拍了下兽头,墨麒王低空飞,她寻着血痕中的灵气,往前追去。
血痕止于桃林,再往外便出了夙州边境。
“是夙氏的墓林。”容晚飞跃而下,她踏雪无痕,步步往前走。
这里山势较高,又是背风之处,积雪寒冰不多,能窥见几分旧时样貌。
“这里和落乌那一处墓林阴阳相生,难道是血灵的来源?”衡游越说越觉得惊恐,道:“这是哪门子传承啊?简直是太奇葩了吧。”
“祖祖辈辈积攒的灵力,怪不得啊。”容晚一面和衡游说话,一面寻到阵中,只见一间同落乌墓室无二的墓室。
“熟悉吗?”容晚问。
“不是完全的一模一样,方向相反。一阴一阳,方能守恒。”衡游猛然想起什么,他拽过容晚腰间的玉牌,在里面翻来翻去,终于摸出一本《落乌世家典选》。
翻来翻去,衡游停在其中一页,问道:“数万年前,落乌的第一任君首是谁,你还记得吗?”
“谁?”容晚有些茫然。她不喜欢史学这一门,又在上因长大,只了解一些上因简史。
仅有的知道的这一些,还是当年仙学里必须要学的内容。
“落乌第一任君首咒宿,残忍、嗜杀,落乌百家倾尽全力共伐,足足用去一千多年。”
衡游又翻到另一页,没找到想要的内容,玉牌内翻来翻去,又去找另外几本极厚丛书,关于落乌禁咒、密辛一类。
手中这本自然丢在容晚怀里,她看着其上的文字,语意颇为尴尬,道:“君首名姓这里是落乌古文吗?什么意思?”
“咒宿。符咒的咒,星宿的宿。”衡游终于翻到内容,字字读过,心中凉意波澜,道:“血灵一术,咒宿首创。”
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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