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争暗斗(2 / 2)
,威仪却实在是重,哪怕他如今已是万人之上,每每见了,也是要“皇帝”“皇帝”地受些训斥的。
只是,到底是一母同胞,且他能坐上这皇位,也多亏了皇姐的帮扶。
这般想着,昭顺帝又开口:“召集各地名医,跟随长公主一同前往怀宁县。”
说完,昭顺帝打量的视线在下方的三个皇子身上一扫而过,见长子泽方目光回避,幼子泽成神情怯懦,唯有次子泽远镇定自若,也不由暗自点头。
他这个二儿子,别的不说,修身养气的面子功夫做的还是很足的,哪怕心中情绪再杂乱,面上仍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莫怪那些老臣们提到他时,都连连点头。
“泽远,就由你,替朕前往长公主府传话吧。”
说不定能少挨些训斥。
昭顺帝如此想着。
“儿臣遵旨。”二皇子冯泽远整了整冠带,垂下眸子,拱手领命。
赈灾的人选商定完,又就赈灾的粮食、药材、财帛等物商议了小半个时辰,方才退朝。
冯泽远别过一脸看好戏的皇兄,谢过出言安慰的皇弟,这才带着一连串的人出了宫门就往长公主府而去。
长公主府地处崇仁坊,距宫门不过一射之地,风水极佳,修建的也极为气派,府门外的两个石狮子都威风凛凛。
只是,此时府门大开,远远瞧着,宛若一只吃人的野兽,正张开血盆大口,等着将猎物拆之入腹。
等到了近前,冯泽远看到府门内,正襟危坐在紫檀椅上,身着正红绣金宫裙的女子身影时,心中更是一突。
这架势,明显就是在等他来传话的。
可这事儿刚在早朝上敲定,下朝后他一刻也没耽误就直接过来了。
即便如此,他这位皇姑竟然也能得到消息,甚至早早地摆好了阵仗,就等他前来,当真是让人忍不住心生忌惮。
“侄儿拜见皇姑。”冯泽远头都不敢抬,毕恭毕敬地行礼,目之所及的,只有女子足下那双华贵的金丝嵌珠凤头履。
“皇弟的意思,本宫已经知晓了。”冯祎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
冯泽远眼皮一跳。
得,这是连府门都不想让他进。
只是,若真就这样被轻飘飘的一句话打发回去,只怕冯泽方会将此事当成笑话,让人传遍长安城的大街小巷,让他颜面扫地。
“侄儿,许久未见皇姑。父皇也对皇姑甚是惦念,让侄儿多加探望皇姑安好。”
“今日,不知可否讨得皇姑一盏茶水吃?”为了保住岌岌可危的声名,冯泽远只能厚着脸皮主动开口。
冯祎再嚣张,再跋扈,也总不会扫了父皇的颜面吧……
冯泽远这般想着,一直躬身行礼的腰背微微抬高了些,总算缓解了些许酸涩,只是到底不敢直起身来。
半晌,耳边只听得一声嗤笑,随即是水落入茶盏的声音。
一盏茶,被婢女稳稳端着,送到了他的眼前。
饶是冯泽远养气的功夫再好,此时也不由动了几分火气。
他直起身,接过茶盏一饮而尽,重重的交还给了婢女,意有所指地说道:“皇姑很快就要启程前往赈灾,此一去,就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了。”
“侄儿定会为皇姑祈福,保佑皇姑,平安归来。”
最后四个字,被他说的极慢极重。
“不送。”冯祎像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般,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高高云鬓上簪着的朝阳金凤步摇,在阳光下,熠熠闪着刺眼夺目的光辉。
冯泽远被这光芒晃得眼花了一瞬,心绪也平复了些许,强忍着行了个礼:“侄儿告辞。”
说罢,他一挥大袖,转身离去。
只是走了几步之后,到底还是气不过,回过头又看了一眼。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他这位皇姑,方才竟一直稳稳端坐在椅上,不曾动分毫。
就连看他的眼神,现在回想起来,都好像没有丝毫波动,像在看跳梁小丑一般。
又或者,是在看一个死人……
明明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冯泽远不知怎的,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硬生生被冷汗浸湿了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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