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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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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而入,花草的气息连同药味齐齐涌来,一股浓烈的铁锈味掺杂其中,格外突兀。

清光寥落的小院内,粗壮的海棠花树将枝叶伸向无垠天幕,夜风一起,瓣瓣海棠花随风飘零,又萎落在地。

地上仿佛落了一片雪,又好像铺了一地的纸钱。

小棠就躺在花树下,浑身染血,她的眼睛没有闭上,仍然直直地望向上方,上方是清荫如盖的一树花枝。

丹徵俯身,覆手在她伤处探过,有片刻的沉默,“她自己换了灵根。”

一刹那间,苍玱心中冷意漫漫。

身周无处不在的幽风,无处不在的春寒。

苍玱别开视线,眼角似乎还是地上的猩红一片,“她是故意推我的。”

许多事不能细想,从一入客栈她就在抱怨城禁、到阻拦丹徵诊治,再到城主府门前他们默契配合,蛛丝马迹历历重现。

“无术法护持,此举不可成。”

夜风中,丹徵的声音没有太多起伏。

郦延素或许掩藏了真正的动机,而小棠,苍玱轻轻开口:“也许她什么都知道。”

药房里突然传来吱的一声。

雷击鼠从房内叼了那只比它大几倍的猫出来,咬着猫的后颈毛一路拖行。

猫倒是吓得瑟瑟缩缩不敢动,场面过于滑稽,一时冲淡了院内的僵冷。

豚鼠力克天敌,可见修行绝妙。

雷击鼠将猫拖到魔尊身边,邀功地抖抖耳朵:“大王,吱!”

魔尊似乎打算摸摸鼠鼠耳朵,伸到半路的手又停下来,改成往它身上丢了个清洁术。

打量了那只猫几眼,魔尊看向药房,慢慢道:“它身上气味驳杂,混有草药尸血的味道,公孙同和在密室里发现的残骨,估计被它偷吃过。”

苍玱:“……”

她无法直视那只猫了。

这么说来,小巷里的那个人影可能是小棠?

“那我们要回去告诉公孙城主吗?”

丹徵摇头道:“不必了,天亮后,自会有人发现。”

一阵风来,树上挂着的祈福木牌轻轻相撞出声,丹徵抬手将木牌翻转过来,背面不知是谁写了字——长相守。

一时四下俱静。

今夜月圆,有风拂过,空庭飘落海棠花。

清寂落寞的花瓣伶伶然兀自飞旋。

丹徵立在明月花枝之下,眸底幽光一片。

“父尊当年于月海琉璃宫栽植九千九百九十九株梧桐,自我记事起,每到春来,桐花似海。”

苍玱默然。

此情此景,竟然能无视地上的尸体对树怀乡,不愧是反派。

好在这份思乡之情没有扩散的意思,可能是苍玱没有接话,也可能是走神被逮到了,她忽然被提问。

“在想什么?”

苍玱看着落花摇头,悄声道:“没什么,只是没想到郦延素修为不高,这么多惨案却因他而起。”

丹徵声音淡淡:“弱小从来不是为恶的障碍。”

苍玱不知道该说什么,抬头望向海棠花树。

本是魔族虐杀修士的酷刑,却反过来用在修士之间强夺他人先天资质上。

一时间她竟分不出哪方更残忍。

似是想到了什么,魔尊忽然有些遗憾道:“应当把郦延素的灵根换给你试试,兴许有用。”

“……不了。”

她果断拒绝。

“好歹有比没有强。”丹徵不认同。

“有点恶心。”

且不说能不能移植,这种人的东西她并不想安在身上。

更何况异体移植也就罢了,异种移植,人和石头的差距……一不小心树下又得多一具尸体。

魔尊视线扫过雷击鼠,有些惆怅地落在苍玱身上,“本座的属下也不可一直如此无能。”

……有没有可能,她不是自愿入职的?

苍玱觉得让上司转换思维很重要,她面不改色地捧起大豚鼠,“尊上,吱吱已经很强了。”

和公孙城主算是同期生,非常可以。

魔尊觑了一眼,语气叹惋:“还行,可惜不够聪明机敏。”

鼠鼠吃惊,大吱一声。

大王,它十分聪明的吱!

苍玱不自然地咳了一下,暗示道:“其实,聪明的也有……吧?”

魔尊长眉微微蹙起,随之神色有点恍惚。

苍玱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别的不敢自夸,但这点和鼠鼠比还是不必谦让,想必魔尊能明白有对比才有差距的道理。

由此来看,强大的有了,聪明的也有,合起来就是应有尽有,世事难两全,做反派也不能既要还要。

丹徵一时无言,颇为意外地看着她,顿了顿道:“你如此安于现状,未免有些不思进取。”

机会难得,苍玱决定顺水推舟下,努力故作伤感:“这种事情也不是想进取就能进取的……可能和有些修士一样,受限于先天资质。”

丹徵挑眉不言。

苍玱酝酿着情绪,至此图穷匕见,涩然道——“属下无能,或许也不太适合跟着尊上。”

不如赶紧解除契约,另请高明。

吱吱也跟着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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