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 / 3)
布岩,还都是记忆里的样子吗?”
楚星没想到他会主动找话题,顿了顿,才回道:
“变化很大。特别是停云,像是完全变了样子,但隐约却还是有熟悉的味道。”
“你以前住在停云吗?”
贺一繁边问着,边招呼服务生将他们用毕的餐盘撤下,随手点了瓶白兰地。
楚星颇有些意外,笑着问:
“你确定要喝酒吗?我酒品很差。”
“不会比我差。”他挑着眉,笑得胜券在握。
楚星捏起到了酒的高脚杯,浅浅地抿了一口,借着酒精让自己慢慢放松下来。
“今天谢谢你陪我一起去看邵老师。她对我是很重要的人。”
她终于看向他,眼神不在避忌,坦率地,真诚地。
“我家里有过一段比较难的时候,如果没有她和顾铭,我可能真的挺不过来。”
*
灰姑娘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灰姑娘。有恩爱的父母富足的家庭。白雪公主也不会永远都是公主,吃了毒苹果就会一睡不起。
楚星的父亲楚贯民一直在外资的国际邮轮上做船长。
他负责的一直都是欧美线,人一走便是大半年不着家。虽然几乎是丧偶式家庭,但好在收入颇丰,楚星的母亲周素兰自从结婚以后便做起了家庭主妇,全职照顾楚星的生活起居。
那时候的楚星住在小布岩的富人区,深瓦白浅的别墅带着一方院子,读着当地的贵族学校,她的要求父母都尽可能地满足,学过钢琴书法,芭蕾绘画,被小心呵护着长大。就像邵溪说的,少年楚星有着明亮的眼睛和好看的梨涡,蓬勃又张扬,像生机勃勃的花园,开满绚丽可爱的花。
变故是高一那年暑假。
其实一切早已初露端倪。楚贯民年初出国以后,便久久失去联络。这一点让周素兰一直惴惴不安得很。她跟楚贯民结婚十多年,每次出航,都从未中断联络。最开始是写信,盖着各国邮戳飘到她手里,后来通讯发达了,是传呼机,电话,短信。丈夫是她放出去的风筝,不管飞多远,线永远在手里。但周素兰没想到过,有一天,风筝线会忽然挣断。
再见到男人已经是七月的盛夏,楚贯民带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出现在周素兰和楚星面前,并决绝地提出离婚。
周素兰结婚以后便没有再上班了,女人和女孩在楚贯民创造的温室里长久地待着,仿佛沉溺在温水里,渐渐没有了任何抵抗力。接着,变故就这么直挺挺地迎面撞过来,只剩措手不及。
“我要跟你离婚,周素兰。”
楚贯民的话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楚星到后来才慢慢开始尝试理解,为什么当时的父亲如此决绝,没有丝毫留恋。失望或许是日积月累的过程,他可能挣扎过很多次,最终有了如今的选择。但即便如此,楚星依旧无法原谅他。
他没有给过她很多的爱,父爱是楚贯民用金钱堆砌出来的。没有过陪伴,缺席了成长的每一个环节。因为没有付出过心血,所以放弃似乎显得轻而易举。
面对周素兰的苦苦挽留,楚贯民丝毫不为所动。他带着新欢住进了新买的洋房里,他断了所有经济来源如果她执意不肯离婚,他完全放弃抚养权只承诺提供抚养费。
父亲的铁血政策效果立竿见影,断绝经济来源对十多年来都要仰仗他生活的楚星母女来说是致命的。物质上的弱势让周素兰不得不退步,但是经济上的崩塌同时也不得不逼迫他们从过去的生活圈里彻底退出。
一旦决定,谈判和决断都很快。周素兰没有什么积蓄,靠自己独自抚养楚星,杯水车薪。贵族学校和别墅都只能成为过去。
母女俩人在抱头痛哭了许多个深夜后,最终决定变卖房产,彻底离开小布岩。
“我到现在都没办法理解,为什么他忽然就不要我了。那时候我只有17岁,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过去的伤疤在酒精的作用下,毫无保留地敞开来。楚星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这么多年了,这些不甘和委屈,她鲜少跟外人提及。总之都是些不好的事情,说得再多也不可能会感同身受,只觉得晦气。
楚星的问题,贺一繁无法回答。抛弃,是他们共通的苦楚。不被需要是他们永远过不去的坎。
她笑起来,又把酒满住,“对了,我差一点忘记,我们原来都是一样的。”
楚星捏起杯子,凑过来碰了碰贺一繁的。她已经有些醉意了,过去的不如意仿佛溶进了酒里,一口咽掉了好像就能暂时的记不起。
贺一繁意识到楚星喝多了,想伸手去拿她的杯子,却被楚星一把拍开。
“我发现,我的运气真的好差。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会不要我呢。我爸是这样,顾铭也是这样。所以,我就是多余的那一个是不是?”
她喝得醉意朦胧,眼里湿漉漉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餐厅渐暗的灯光里,楚星的脸时明时暗,她喝了很多酒,一杯接着一杯喝得极快,只有眼睛是亮晶晶的。
“不是,你不是多余的。”
贺一繁看着楚星歪在沙发里,逐渐露出痛苦的真实。
“那为什么他们都不要我啊。”楚星根本不吃那一套,皱着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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