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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梨番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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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经做过一个梦。

梦里她不叫宋梨,而是南决公主—卓娅。

十五岁那年,天启踏碎了南决的子民,父皇紧紧握着她的手,将她送上了红鸾。

她是第一个嫁到天启的公主,两个妹妹一个嫁到了南胤,一个许了驸马,为了南决,为了圣教,她披上红衣,嫁给了天启九皇子—琅琊王萧若风。

那年正是泰安帝十八年。

父皇对她寄予厚望,不惜令君殷屈尊做她的小小护卫—他是圣教唯一一个神游境的长老。

然而,她没有见到萧若风,也没有见到泰安帝,城内战火纷飞,城外是累累白骨。

北离只派了国师来接见,她说:

“让萧若风来见我。”

事关两国战事,哪怕明知北离内忧外患,她也决不能让步。

在君殷的安排下,她们暂时在城外扎营—北离八王似乎都默契的对她视而不见,哪怕是陈兵,也是绕道而行。

“公主何不出手,助琅琊王登基?”

“君殷,他不会想当皇帝的。”

“我们的目的是令北离皇帝兑现承诺,从云梦山撤兵,除此之外,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

“让士兵搭建帐篷,将我们一半的口粮分发给十岁以下的孩子和五十岁以上的老人。”

两日后,明德帝登击继位,封萧若风为北离大守护,官拜大柱国。

她也终于见到了萧若风。

明德帝亲自出城相迎,按照国礼交换文书,举行仪式,那一日,十里红妆染红了天启城,血色尚未褪去,繁华着锦,万人空巷,萧若风牵着她的手走上了城墙,缔结了白马之约。

她想,以后她只当个摆设,一个象征,绝不会令北离与南决再起战事。

红烛暖帐,萧若风和他的几个兄弟在外喝了一桌又一桌,她自己掀开了盖头,和衣而睡。

迷迷蒙蒙间,有人似乎在叫她的名字,可当她睁开了眼睛,只有冰冷的寒风自半开的窗户中吹进来,哪里有半个人影?

合上窗扇,外间已无纷杂之声,此后岁月平静,在最初的一年里,她再也没见过他。

王府的事不用她管,自有人打理;朝廷人情往来她只需露个面即可,君殷说话的份量远比她要重的多。她闲来无事,便在王府后院建了个小花园,将南决的花种种下,外面用琉璃做了暖室,她和君殷轮番照料,只等着夏日取种。

也许是她整日无所事事,所以圣王看不过去,给她安排了一个大麻烦—八王之乱,只有雷梦杀接受了大将军的官职,和萧若风两人四处打仗,不知为何,李心月竟对她升起同病相怜之情—常约她出去“行侠仗义”—以至于君殷几次忍不住动了手—在北离,想杀她的人,至少排出了半个天启城。

毕竟,她不光是南决的公主,也是曾剑斩三十三位逍遥境高手的凌波剑客。

也是唯一在杀神百里手下活下来的将军。

却也成了废人。

她第二次见到萧若风已然是三年之后。

数年的沙场将他淬成了铁,她看着他冷峻的眼睛,笑了笑:

“先吃饭吧。”

萧若风怔然,扶着她各自坐下,对她说道:

“卓娅,南决发来了国书,南主化龙…承晟继承了皇位。”

“哦。”她低声答道:“萧若风,我想回南决…不会太久。”

萧若风问她:“一定要回去?”

她满是惨然笑道:“他杀了阿翁,杀了二哥,有些话,我总要当面问问他。”

萧若风静静看着她:“一路小心。”

她还未走出北离境内,就中了埋伏,君殷拼死带着她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她们狼狈回了天启。

君殷受了重伤,实力也大不如前,她中了蚀蛊,每日蚕食她的血肉,形容日渐憔悴。

后来,萧若风不知如何弄来了母蛊,她暗自想,以他的心性,怕是早就有了掣肘承晟的逆鳞。

杀神一战,她虽侥幸逃命,却也伤及根本,本有十年寿数,此事之后,大约只有三年了。

萧若风似是有所察觉,若是不忙,每逢三五日便会回府,她一向少言寡语,萧若风便陪她在花园逛逛。

后来,她越来越怕冷,每日午夜梦回,似是回到了多年前,那时她是无法无天的“贼匪”,绑了个“压寨相公”上山,在一众小喽喽们的“山呼”中,拜了天地,直到“压寨相公”被一个老头儿抢走,她一路追到了雪月城,才知晓,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

后来,南决和北离为争夺开州先后进行了三次战争,杀神之威,自她第一眼看见便知,南决必败。

她铤而走险,强行驱使和音令,虽一时挡住了攻势,却再难以支撑,不得以之下,她找到萧若风,私自订下撤兵之事,却被叛徒出卖,令北离知晓了南决的计划,设下埋伏。

和音令是与她伴生的宝物,以她的半数寿数为祭,降下天和九音,可攻可守,若是寿数无多,则必受反噬。

那场战斗,我耗尽了内力寿元,本已必死无疑,是君殷将我带我去了雪月城—那时我恨透了北离人,只想等死,老头儿却问我想不想见“压寨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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