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3)
夕阳西下,皖城外的河流因为兵士流下的血而变得污浊起来。
周瑜望着远处飘扬着旗帜的城门,有些莫名的焦躁。
已经过了半日,若是今夜再攻不下.......周泰担忧道:“中护军,您的腿......”周瑜撇了一眼草草包扎的左腿,上半日带部攻城时被一只冷箭射中左膝,骑马时还会有些疼痛,“无妨,前线如何?”
周泰道:“云梯已经安全无虞,所部均尽力破城,但目前尚未据得城头。”
周瑜闻言便要上马,周泰单膝下跪,劝阻道:“中护军伤在要害,切不可以身犯险,待属下等攻破城门再上阵不迟。”
周瑜单手将人扶起,又拿了佩剑,猛然站起时膝盖又骤然刺痛,他皱了皱眉,仍命人牵马,道:“腿部负伤,并未残废,身为将领岂可贪图安逸而让兵士冲锋陷阵?”
营中往来兵士见周瑜负伤后依旧坚持作战,不由心生感佩,周泰大声道:“周将军今日所为,意在激励我部,尔等平日多受周将军知遇之恩,今日即是报恩之时!”
数千兵士齐齐应是,并用手中军械撞击土地,一时营中尘土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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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看到周瑜先是一喜,继而看到他的左膝,便要说话,周泰眼神制止。孙权从阳羡带来的一千多乡兵第一次参战,都有心想夺个头功将来好衣锦还乡,竟然是越战越勇。
第一轮攻势被城上挡住,孙权见上面一时偃旗息鼓,便不修整,要趁其不备占据高地。乡兵们都是精壮青年,周瑜命人击鼓,乔平手下的军士已疲惫至极,骤然听到鼓声以为是对方的援军,一时方寸大乱,乔平无法压阵,腹部被刺伤,眼看攀着云梯上来的兵士越发不可抵挡,副将将乔平拉到一边:“小公子,城门守不住了,如今只有巷战尚可博得一线生机。”
乔平心有不甘,但他的两千多人如今已经只剩半数,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恨道:“陆家的人呢?”
乔羽指挥手下兵士将机关尽数销毁,闻言道:“他家族长前几天不好了,家里正乱着,我没让他们出来,让他们守着城内的军械库和粮仓。”
周瑜看见城头上的兵士收起弓箭,示意让兵士进驻瞭望台。
城门上都是双方士兵的尸体,孙权提着刀跨过去,见机关都被拆的七零八落,命清理战场的兵士都收拾干净。
吕蒙道:“护军,他们的战旗要不要换?”周瑜在室内整理出一片干净的地方,撩袍坐下道:“如今残敌尚未肃清,暂时不必。现在要紧的是将皖城县治控制住,吕蒙,你带人去。”
吕蒙领命而去,带了一百人的小队往县衙方向去。庞统在城门附近的客栈里看到乔家兄弟带人撤回,便知道情况。
这样的打扮在城内很是显眼,他在桌上留了两枚五铢钱,从客栈后门出去。
周瑜看到庞统连忙起身相迎:“士元,乔家如何说?”庞统道:“乔公还是不愿降,府中财物我已命人记入我们的账上,将军所谋之事,他倒是同意的。”
庞统身为说客,知道人心最不容易改变,故没有按照周瑜的要求保乔公性命,周瑜听罢叹了口气,道:“罢了,人各有志,不可强求。那小皇帝要是知道还有这么多忠于汉室的臣子,不知作何感想。”庞统道:“我们主公,不也是一直心心念念要迎奉少帝吗?”
周瑜笑道:“也是。”
张昭抱着一堆书卷进来,室内一股久未打扫的煤尘味,他挥了挥手,道:“我是时候去给陆家送信了吧?”
周瑜从一边的包袱里翻出早已措辞好的书信,道:“你和吕范带人去,他们家人心难测,多家小心。”
张昭和吕范行礼,领了书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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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
陆康年已七十,在当世可称得上长寿,这两日骤闻皖城被围,情绪激动,竟加重了病情,自前日起时好时坏,小辈日夜轮番看守,偶尔竟有不详之兆。
陆绩接到乔羽的书信松了一口气,陆康前日,将族长印信在众小辈面前交给他,为了一族上下安危,他不愿与孙氏为敌。陆匀却十分不忿,自请从族谱除名,带了一千多忠于他的部下另立门户。
皖城县衙只有几个办事的书手和看管库房的小吏,吕蒙下马,兵士持枪要拦,立刻被缴了械,按在地上作声不得。
郡丞带着主簿和典吏等一干人员跪在院中,他们知道身为属官,活命才是要事。
吕蒙按照周瑜的吩咐,问主簿要来了花名册,他扫了一眼,丢给一边的亲随:“我们孙将军和周将军,一向宽厚待人,只要你们安分守几,可保全家老小性命。”随即命人按照花名册上的地址,给衙门人员的家属抚恤,郡丞和下面一干人等在刘勋手下一直拖薪欠饷,此刻真是铭感五内,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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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范和张昭带兵往陆家去,沿路见到都是被战火损毁的房屋。
街上没什么人,吕范却并未松懈。陆匀带人埋伏在接边百姓的屋中,准备待人进入方圆五里之内,立即放箭。
吕范却在街中停下,张昭奇道:“有何不妥吗?”
吕范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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