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倾伞(1 / 2)
不好。
柳弦玉赶忙让其余人都退开。
这样的情况实在是不妙。
只见刚刚好不容易有了活人气息的男子此时缓缓地从席子上做了起来,然后像是张不为手中被操控的纸偶一般,扭动了他的脖子,朝着赵豫站立的方向森严一笑,吓得昔日在朝堂上舌战群儒的户部侍郎连话都说不清楚,指着男子磕磕巴巴地说,“他他他他这是怎么了?”
随着赵豫的话音落下,男子宛如在沙滩上的鱼,一个挺身站了起来,同手同脚地磕磕绊绊向外走去,像极了刚刚学会走路的垂髫小儿。
柳弦玉看着他起身和走路的动作越看越熟悉,不过此时她还来不及思考,因为男子走得越来越快,马上就要走出衙门的大门了。
而被于祎下令留在这里的一队官兵看到一个行动怪异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欲要捉住他,但被后面追随而来的柳弦玉制止了。
她想要看看这男子到底要去哪里。
男子是往城西去的,他越走越快,后边简直就像是用飘的。
柳弦玉手持琉璃灯,挎着她的木匣子,背上是她赐名为昆山玉碎的聚魂伞,脚下轻功不断施展。
可是这男子似是为了甩开柳弦玉一般,专往人群多的地方走,城西本就是商户众多,恰逢夏日,人们为了纳凉,大多选择在夜晚闲逛,所以在街道上疾驰的柳弦玉自然就招致了许多人的不快,柳弦玉只好一边说着“对不住”一边追着男人。
柳弦玉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好像除了她,街上的游人貌似都看不到或感受到男子的存在,即使男子横冲直撞,他们也毫无感觉。
柳弦玉意识到这一点后,立刻转身闪进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把背上的昆山玉碎打开来,“阿鸢,你能否感知到这毛发上的魂灵气息去了哪里。”
阿鸢是无法入轮回的恶灵,对于探知魂魄踪迹也得心应手些,那撮毛发是柳弦玉留下来应对不时之需的,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一盏茶的功夫后,阿鸢奇怪地说“这人的魂灵被一分为二了,一半在你呆过的衙门,另一半却是继续往城西去了,不对——”
“在衙门里的那半灵魂向城东去了。”
“还能再感知出什么来吗?”
“距离太远,阿鸢也感受不到了。”
这下可好了,她竟一时大意,被人用了障眼法,现在可真是麻烦,往城东去的估计是冲着户部侍郎府邸去的,城东是京中权贵聚集区。
而城西那个就是为了把她引开。
现在纵使她天赋卓绝,但一个人也分身乏术,可是现在再去衙门找人的话,往城东去的那半缕魂魄怕是要被背后捣鬼之人打散了。
“柳老板,我感受到了熟人的气息正在朝我们走来。”
柳弦玉走出了巷子,站在巷子口发现白日里因为一直吵闹而被她请出去的裴行今正在往这边走来,看来这裴小侯爷还是按耐不住,想去衙门一探究竟。
真是天助柳弦玉。
刚刚还在纠结先去哪边的柳弦玉心里瞬间有了想法。
柳弦玉抬脚向裴行今走去。
“柳姑娘?”
“你此时不应是在衙门给棺中那人实施起死回生之术吗?现在怎么在这儿?你已经把人救活了?”
事态紧急,柳弦玉也没有心思再去纠结他这个“起死回生”的说法。
今日在城门处他还一直劝慰赵豫细细探查赵良期的死因,他应该是可以托付的,况且眼下此处能找到的也只有他一人。
事态紧急,顾不了这么多了。
柳弦玉快速地把发生的事情给裴行今说了一遍,然后郑重地拜托他前去衙门把男子和赵豫带去户部侍郎家。
“你拿着我这盏琉璃灯,大理寺卿给衙门下过全力配合我聚魂的令,你拿着它,官兵不会为难你。”
“还有,到衙门后把那男子手中握着的符纸里面包裹着的纸灰兑了清水给他灌下去。”
“做完这些之后,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可轻举妄动!我说的是任何人,明白吗?”
而此时的裴行今处于一种精神高昂的状态,仿佛刚刚不是柳弦玉在拜托他帮忙,而是皇帝下发了将军令要他去为国血战。
柳弦玉就算他不拿着琉璃灯盏,衙门也不会阻拦他,其实没告诉他那是一种通灵的法子,她也犹豫过一瞬让他拿着琉璃灯是不是正确的做法,毕竟他们这行讲究个机遇,希望师兄的灵气多少能传给他点。
留给柳弦玉的时间不多了,她还要去找城西的那半缕魂魄,再等一会儿,怕是要魂飞魄散了。
她只对裴行今说了“衙门那边拜托你了,等我回来再行事。”便转身往城西追去了。
留在原地的裴行今,看着月下倾伞、轻功飘渺的柳弦玉逆着人群而行,呆滞了一瞬,而后让后面牵马的侍卫松开了缰绳,一手托着琉璃灯盏,打马向衙门而去。
被他落在后面的侍卫熟练地做着善后工作:给被他冲撞开的行人和商户赔礼。
一看便是自家主子平日里做惯了纵马长街的风雅事。
此时此刻因为柳弦玉把寻魂的琉璃灯盏给了裴行今,她只得依靠阿鸢的力量来寻找半缕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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