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验(1 / 2)
自那之后逍遥便开始偷偷尝试每一种换魂的可能,她仔仔细细回忆了那晚发生的事——打斗、暴雨、雷电,她踩着阙从洲正要拿断剑往他心口插的时候,之后他们便互换了魂魄。
这一个个条件想要集齐可谓是难上加难,她总不能再刺杀一次阙从洲吧,先不说能不能成,就是这刺杀的机会也近乎于无啊。(楼若淳把阙从洲当成她,二人天天结伴,有时候还排斥她,不让她听悄悄话,她碍于身份不能露馅,不得不识趣地他们腾出闺中密话的时间,逍遥简直是有苦说不出。)
不过没有机会逍遥也要创造机会,好在时值六月,正是梅雨时节,她有很多试错的机会——
淮南道终日飘雨,天阴如同白纸染墨,灰蒙蒙一片静谧深沉得令人心情惆怅,几乎是立刻浇灭了车队里的欢声笑语。
崔嬷嬷不再作妖,老老实实窝在马车里捂着关节哎呦哎呦地喊疼,蝶衣一开始还耍小心思,想借机去伺候崔嬷嬷,顺便告告密,还想进入头车对她这个假少爷献献殷勤,结果被智渊连威胁带吓唬一通也老实了起来。
而整日纵马奔腾的楼若淳没了折腾的兴致,不再带着阙从洲练剑,天天窝在马车里跟逍遥学围棋。
逍遥围棋下得并不精妙,但她鬼点子多,又果断敢拼,总能下出诡谲有趣的棋招,这让楼若淳学得不亦乐乎,她一旦安静下来,逍遥和阙从洲单独相处的机会就更多了。
这日雨下得更大了,乌云压境让人分不清是昼还是夜。在遥远彼端,西沉的日头只露出一线微光,很快便被彻底吞噬。
他们的车队没来得及在关城门前赶到县城里,只好借住在周边的村落。
给他们行了便利的是个姓佟的土财主,他携妻女到庄子上查账,结果行至半路马车轮子陷进泥水里拔不出来,他们的车队与之偶遇,逍遥见此命人去帮忙解了这家人的燃眉之急。
佟掌柜为了表示感谢,便请他们去庄子上小住,逍遥没推辞,带人进了佟家庄。
佟家庄末尾有一处天井小院,是佟掌柜一家人住的地方。虽说是小院,但整整盖了三层,房屋很多,重重叠叠拔地而起,框出一个小小天地。
仆人护卫们被安排在一楼,佟掌柜一家住二楼,他们三人包括崔嬷嬷等人住进了三楼。
吃过晚饭后,楼若淳便闭门不出了,不用想都知道是在研究棋子——
刚刚在路上逍遥教了她一招“项庄舞剑”,那是逍遥自创的,此招数变化繁多,诡计骗招层出不穷。
在逍遥吹嘘这一招的厉害之处时,阙从洲在一旁听得很是不屑,于是二人当即便执棋对弈起来。
这楼若淳第一次看二人下棋,看得是目瞪口呆。而逍遥也是第一次使用这个压箱底的杀招,凭这一招她让阙从洲吃了不少亏。这也是阙从洲生平第一次在棋盘上被人如此戏弄,输得心服口服。
一盘棋结束楼若淳还在看着棋局久久回不了神,随后她便跟逍遥要来了棋谱,神情复杂地独自看去了,这一看便入了迷。
逍遥旁观着,总觉得楼若淳的状态有点子古怪,可她又说不上来古怪在哪,就是觉得楼若淳并非单纯地研究棋谱,可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她也无从问起。
入了天井小院,楼若淳更是把自己关进了屋中,让逍遥找不到机会和她聊上两句。
天空愈发昏暗几近漆黑,雨下得更大了,众人整顿好行李便都回了各自的小屋,门窗紧闭着,隔绝了人声,唯有灯火透出窗棱,却照不亮天井一角。
刚刚还吵闹的小院霎时静谧得只剩嘈嘈切切地雨声。
雨水瓢泼顺着青瓦倾泻而下,仿若瀑布般落入天井,围堵出四面水墙。
天井中央有一乌青的莲花缸,盛放的睡莲被雨水砸得弯了腰。
逍遥打伞站在一旁轻触那粉白的花瓣,倏地一尾红鲤一跃而起,逍遥惊了一跳,追随它的身影抬起头,那艳红的鱼儿似是要扎破他们头顶那昏黑的天幕,可最终也只是无声地落回水缸砸出一声闷响。
逍遥看着那越来越暗的天空心中有些空茫,一种前途无望之感油然而生。余光倏地略过一个身影,逍遥凝神望去,看到了一个青衣女子,她背着光站在三楼的回廊上与逍遥相望,雨帘模糊了她的面目,一层又一层的楼阁将她框住,好似被框进一个无尽的囚笼。
那女子歪头看了她半晌,然后转身离开了。
逍遥还在望着那一处神游太虚,直到有人打伞走到她面前,她的神思才慢慢回笼。
眼前站着的是那个青衣女子,面容秾丽绝艳,斜飞上挑的大眼睛如同狐狸般惑人。
忽然那女子开口说话了:“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眼神好像一条无家可归的幼犬。”
“什……什么?”逍遥茫然,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的脸!”
“再不露露这张脸,你怕是都要忘了自己长什么模样了。”女子狐眸一眯,不屑至极。
“你!阙从洲你疯了!你怎么可以摘了面具!”逍遥已经彻底回过神,气得咬牙切齿又不敢大声说话。
“谁说我摘了面具?”阙从洲笑笑,随即手指伸出伞外,一颗颗豆大的雨水瞬时沾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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