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1 / 3)
“我有证据!”
蝶衣在说出这句话时多少有些扬眉吐气的味道,那双眸中是按捺不住的疯狂与兴奋,亦如那天她用化尸水烧烂欧蝉枝的脸,烧毁她整个尸身。
她想,她才是赢到最后的人。
她本以为逍遥也应该意识到这一点,以为逍遥应该恐慌,应该心虚,可逍遥依旧是那副楚楚可怜,被好姐妹伤透了心的模样。
蝶衣被那做作的表情恶心得想吐,她紧咬着后槽牙道:“她给我下了毒,需要每隔三日服一次解药,否则会穿肠烂肚而亡,是真是假一验便知。”
“这样么?”阙从洲给智渊递了个眼神。
智渊点头,二话不说将蝶衣松绑,然后手指搭上了她的脉搏。
几息后,智渊凝眉怪道:“你根本就没中毒。”
“什么?不可能!”蝶衣的神色难看无比,许是太过震惊,她的脸皮不自觉的抽搐,她踉跄着起身,大骂智渊医术不精,“绝对是诊错了!去找个大夫来!这个贱人分明给我下了毒的……”
逍遥抽抽噎噎,捏着帕子拭泪:“蝶衣我怎可能会给你下毒!你我虽是主仆,但我一直把你拿亲姐妹一般看待。你为何变成这般模样,为何如此待我?”
蝶衣看向逍遥的目光中满是匪夷所思,忽然她瞧见逍遥在其他人都看不见的角度,对她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个笑让她瞬间想通什么,她喃喃道:“你从一开始就骗我……”
“你在说什么啊。”逍遥捧着心口,无奈又心酸地问阙从洲,“大少爷也不信我吗?”
阙从洲并未配合她演戏,而是笑不露齿道:“你说呢?”
他的笑容依旧明艳,逍遥之前读不懂他因何而笑,但逍遥现在看明白了,那是一种看到好戏后的愉悦。
原来这男人早就看透了一切,是把她们当猴戏耍呢。
逍遥白他一眼,索性也不装了,睥睨着蝶衣:“你说你有证据,想必应该不止这点吧。”
这有恃无恐的态度让蝶衣心慌,但她已无路可退,于是她强行镇定起来,对阙从洲说:“她的行囊里面有毒药,有制作人-皮-面具的药剂,就藏在马车里。”
阙从洲挑眉,瞥见逍遥对自己老底被揭不但毫无反应,还有那么一点期待,他便知道那个行囊一定是被她给另藏他处了。
然而他猜错了,蝶衣在马车里当真翻出了一个灰扑扑的行囊,阙从洲打眼一看便知那是千金难求的火浣布,再看一眼就发现这行囊眼熟得很……
蝶衣将东西摔在地上,里面瓶瓶罐罐叮当作响,她抬起下巴斜睨着逍遥:“你再狡辩试试。”
逍遥不解道:“不过胭脂水粉罢了,有什么好狡辩?”
“你不到黄河心不死是么。”
蝶衣厌恶地皱紧了眉头,打开一个瓶子就往外倒,待看到从瓶中流出的东西后,蝶衣浑身一僵。
那是带着淡淡花香的,粉红色的胭脂碎末。
她不信邪地将那些瓶子都打开,怎么都想不通为何里面不是胭脂水粉,就是香丸香料。全是女儿家的东西,没有半点是她所说的毒药蛊虫。
“这,这怎么可能……”蝶衣瘫坐在地呆愣片刻,然后如同疯了般冲到逍遥面前,想去扒开她的袖袋和前襟。
逍遥却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她的双手,她直勾勾盯着蝶衣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蝶衣,何必呢?”
蝶衣被她盯得脊背发毛,她忽然想到午夜时分,逍遥一个在马车里呆了许久,等她出来时整个人如同快要病死般虚弱。
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她心中逐渐成型,她脸色苍白地迟疑道:“你……你都吃了?”
逍遥歪头,眨巴着眼睛:“你又在说什么呀?”
话落,她薄唇勾起了一个诡谲的弧度。
蝶衣猜得没错,那些东西被她全部吃掉了。
那些毒药、解药,甚至是那些蛊毒,她一个不留地吞进了肚中。
自她发现自己中了青莲蛊,没有一天好活后,她就想不如赌一把。
所以她装作生病,在马车里吃下了子母蛊中的母蛊,她只需要悄无声息地将子蛊下给阙从洲,比如趁乱抠破他的手臂,利用母蛊操控细如齑粉的子蛊进入他体内。
接着,逍遥就可以操控子蛊在他胸前形成青莲的痕迹,这样阙从洲就会成为那个逃走的魔教徒,借刀杀人的同时,也能让阙昌拿出解药,简直是一举两得。
只是她没想到,阙从洲竟有本事隐藏蛊虫的痕迹,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而她蛊惑蝶衣给阙昌下毒,是骗蝶衣的,那瓶东西并非毒药,只是普普通通的止血散。
她知道蝶衣早晚有一天会背叛她,所以与其被动地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因此,她利用蝶衣拼命想嫁给阙从洲这个弱点,蛊惑她去“下毒”。不管蝶衣做得有多完美,以阙从洲的手段,不会查不到她,到时候他会以为胸前的青莲印痕是蝶衣下毒所致。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如她所料,无任何差别。
是以,她吃光了包袱里的所有东西,等的就是这一刻——
蝶衣没有结果的指认,反而坐实了她是欧蝉枝这一“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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