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3）（2 / 3）

到那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王薇低下头，她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两腿发软，她想忍住眼泪，但泪水还是不断往外涌。

却听陈芒又开口道：“我拿到这个任命，公司里的几个老家伙有多眼红，你是知道的，你的行文很有风格，外面早就有些风言风语，现在任命已经宣布，如果代笔的事闹大，公司一定会站在我这边，你才是会被牺牲的那个，你明白吗？”

这句倒不像是关心，更像是警告。

一阵风从窗户的缝隙中灌进来，把桌上的几张稿纸吹到了地上，两个人都没心情去捡。

王薇感到周身一阵寒意。

“我明白。”

她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但声音中仍然有压抑不住的颤抖。

“你先去四组待一段时间，用工作成果证明你自己，等新团队稳定下来，我第一时间去找主编提要求，把你调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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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陈芒的办公室出来，王薇走了一条长长的夜路。

昏暗的路灯下，瘦削的影子被拉长又缩短。

她低着头，嘴里喃喃念着：“三十九……四十……四十一……”

数数可以调节呼吸，在近三十年的人生中，她习惯于用这种方式止住眼泪。

通常她都不会数到十，而今天需要的时间却格外的长。

部门重组的消息已经传了挺长一段时间，自认会被优化的同事，要么已经找好了出路，要么已经提前去了其他部门适应环境。

而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被踢出去，更没想过踢走自己的人竟然会是陈芒。

此时的痛苦，是因为自己太贪心了吗？也许吧，她想要名利，想要荣誉，还想要人人称羡的男朋友，她一路精打细算着和这个世界做着交换，从来没有失手过。

唯独在陈芒这里，她付出的越来越多，手里的筹码却越来越少，以至于现在站在他面前，她连一个有分量的条件也提不出来。

但她很容易就原谅了他。

她想用曲别针换别墅，陈芒不也一样么。

只不过在他眼里，她是可以被换掉的那个。

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优秀，如果她优秀到让他宁愿放弃其他东西而选择自己，那今天的结果一定会有所不同。

王薇想着，攥了攥拳头，暗暗下定决心——陈芒说得对，她能写出一篇获奖作品，就能写出第二篇、第三篇，她得想办法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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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薇的调令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十五层，人人都拿她当作反面教材，说那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娘是因为出言不逊得罪了人，才被发配去了边缘部门坐冷板凳。

她索性把年假一口气休完，在家躺了好些天，不给人当面嘲笑她的机会。

冰箱里的存货快要吃完的时候，王薇收到了于小辉发来的信息。

“姐，我都听说了，你一个人在家，可别想不开啊（哭脸）（哭脸）（哭脸）。”

“你小子想什么呢，我看了张哥带你写的那篇快讯，不得不说，进步挺大。”

“哦哦姐你没事就好。”

王薇指尖在屏幕上飞速敲击：“我去四组只是临时借调，迟早会回去的。”

刚要点发送键，对面却弹出一句：“张哥对我挺好的。”

她感觉心里堵了一下，又把输入框里的字一个个删掉。

过了十几秒，对面又弹出一句：“但是没你好。”

真是个老实孩子，虽然没机会带他了，自己好歹也算是没看错人，就让他跟着张哥好好干吧。

王薇笑了笑，把手机扔在一旁。

只安静了两分钟，手机又发出嗡嗡的震动声，按亮屏幕，是于小辉一口气发来了十几个压缩文件。

王薇：“？”

于小辉：“姐，这些都是新闻四组之前的稿件，我帮你整理好了，你可以先熟悉一下，是金子到哪里都能发光的！（加油）（加油）（加油）。”

王薇：“……”

新闻四组被称为海潮养老院，一点也没夸张，王薇早在入职的时候就有所了解了。

那时她还是实习生，白天忙手里的任务，晚上窝在工位读文稿库里的历史稿件，一组的无疑最精彩，二三组偶有佳作，但第一次点开四组文稿库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

《的哥的姐树形象拾金不昧暖人心》

《志愿演出周周见 养老院里笑开颜》

《诚信经营铸品牌热心公益勇担当》

……

在她看来，这些根本算不上新闻报道，充其量不过是宣传标语，是感谢信，是好人好事集锦，是小学生都会写的东西。

后来她听说，四组的组长是个老头儿，姓叶，之前做一线记者很多年，一次为了报道一个豆腐渣工程，化妆成民工潜入工地，蹲了小半年，拿一手资料写了篇深度，临发稿的时候却被公司高层截住，从此之后，他就没了心气，每天窝在办公室里喝茶养花看闲书，不闻窗外事，再也没出过一篇稿。

公司索性把他调去了四组，下属大都是客户安插进来的关系户或是修炼多年的办公室老油子，选题都是各地报送的“事迹”，所谓采访也就是走走过场，四组只需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