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戚(1 / 2)
“应姑娘请留步。”路贵妃身边的嬷嬷开口,赶在人起身离开前将人留了下来,“我们娘娘实是被气糊涂了,有些口不择言,只是这气并非是对着姑娘,还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周知意原本也不是当真要走,瞧着路贵妃的模样,在原处等了好一会儿,等着能做主的那位亲自开了口,才又稳稳当当地坐回方才的位子上。
倒不是为着旁的,还是昨日的事。
路凌霁今日一早便忙不迭地送了许多帕子至乔府,生怕旁人误会了一般,还原原本本地将昨日之事说了个清楚,乔夫人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听着表现得有些不大高兴。路凌霁生怕自己失礼,坐立难安了好一阵子,离开了乔府便又去寻自家祖母,将事情重又再交代了一遍。
路老夫人是知晓乔氏家风的,乔氏一向推崇南朝做派,事事要学南边,家中规矩只有更严苛的。如帕子这样贴身使用的物件,出借给外男去用,以乔氏的家规来看,与私相授受实在没有什么分别。
此事若是不被旁人知晓还好,可偏偏他还闹得人尽皆知,那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便就只有一条路了。
“你是昨日做东办宴的,怎能让宴上出这样的事?”
路贵妃这话问的实在也有些底气不足,这宴本就只是个花宴,赴宴诸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谈说话也是常事,总不好叫人将这些赴宴的都一个个看管起来,不叫他们说话,旁人是来赴宴的,并非是来坐牢的,总没有这样的道理。
周知意连回话都懒得回,只静静等候着她的下文。
“乔路两家的婚事不能废,如今有一法子,恰好保住两家的颜面。”路贵妃坐直了身子,说话的声音低矮了不少,“你去同乔夫人说,一切届时误会,那方帕子是你的。”
她话音刚落,周知意便笑出声来,她实是不知这位贵妃娘娘是关心则乱,还是当真没将自己当一回事,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
“北陈皇妃之中,出身世家的并不算多,除二皇子的生母,李氏外,即便是,也多是各世家旁支的姑娘,路贵妃以为这是为何?”
路贵妃斜眼瞧她,不知她这是何意,只不过即便不答,她们也对这缘由心知肚明。各世家择亲联姻自有自己的想法,不愿将自己精心教养的孩子嫁与皇室做妾也是寻常。可皇家到底是皇家,未免被扣上一个不敬皇室的帽子,只要皇帝开口,他们便会自旁支之中挑拣愿意入宫的送入宫来。
说到底,不过就是皇朝更迭不止,皇室前程不明,与其将家中娇客白费在这处,不如细细挑选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将两家的利益牢牢捆绑在一处,以便应对各种的意外。
远的不说,南齐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建邺除皇室尽亡,即便是连出了个皇后在内的应氏也不过只是换了家主,其族人甚至甚至是其原本的家主一脉连性命都是无忧的,这便足以表明世家的选择无错。
“继续说。”路贵妃正了神色,现下整个人倒是有了点掌管后宫的模样。
“宫中没有子嗣的妃嫔这样多,李老大人在时,又为何不替他谋划,挑选一位年岁大些没有子嗣世家出身的养母?这般既能全心照看,日后也能再添一份助力。”
这助力说的自然不是什么旁的,而是皇权。李氏现下虽不成气候,可外有姻亲略加帮扶,再以先祖们的积蓄,只要能守得住祖产,耐性教养家中子侄小辈,等到一个能挑大梁的人出现,重振昔日荣光也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
这些沉浮百年的世家,谁没经历过鲜花着锦之盛,又有谁没经历过门庭冷落之衰,这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事,很不值得惊叹。也正是因着如此,他们才会未雨绸缪。
路贵妃这才想起,宫中的确有这么一位与李氏沾着远亲,且没有孩子的妃嫔,按理来说,那位的确是比自己更适合的人选。
“北都一宫也只这样大的地方,只有这样多的人,沾着些亲缘关系的多了得很,也算什么。”她想知晓周知意的下文,却也不能直接问出口,以免这样被她牵着鼻子走,“许是李老大人以为自小带过子侄的人,更会照看孩子。”
她在路府究竟有没有稍稍管教过路凌霄,实在是一查便能查得清楚。以上回路凌霄打发走的那些家仆来看,李杞赦对路家应当是了如指掌才对,这般猜测,路贵妃一说出口,瞧着周知意了然的神色,便就知晓瞒不过。
“路家当时还是朝中新贵,李氏亦是没有巴结示好的理由,能应下皇帝,将外孙交由路家人抚养,只有一个缘由。”周知意不甚在意地打断她,漫不经心地一字一句吐出面前之人最不想听见的话,“李氏志在皇位。”
世家参与皇权斗争的实在不多,约是觉得皇权并不稳固,很不必将一族的上下的身家性命全都搭在这虚无缥缈的权势之上。
而至于李杞赦为何愿意掺和到皇权争夺之事当中,这恐怕只有李杞赦一人知晓。
“路家起势仰赖皇权,路家人养出来的皇嗣,自然也就只能仰赖皇帝这个父亲,这般便能笼住皇帝的心。且二皇子出身高贵,年岁又长,日后出入朝堂培植自己的势力也是便宜,这般准备齐全,往后若要议储,又有谁能与他比肩。”
路贵妃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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