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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蜚蜚十五岁,是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惘无助的青春期十五岁。

现在她二十五岁了,再次说起这个话题时关联对象也变成了她的男友陈佩乔,而不是自己。并非没和陈佩乔聊过这些,大学毕业前、不知道毕业后会去哪里时、他去澳洲前、和澳洲队友起冲突心有郁结时,他们都说过这个问题,关于并不明朗的未来,也关于两人的终生。

大学毕业前那次他还开玩笑说过不如就那样了吧,去做个普通人,按着文凭找个专业对口的工作,养家糊口也不错。若果真的是在那时候就放弃了职业球员这条路,或许现在想起会有些遗憾。现在已经在澳洲坚持了快两年,现在才说要放弃的话,会心有不甘,哪里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十年过去了,面对蜚蜚的问题,康济民说:“如果陈佩乔不能成为职业球员、不能如愿成为很厉害的球员啊?”

“那也不会怎样,那就回国来,回来好好过日子,来柏溪过日子就很不错,你爸在这里,你也会回来这里,我也在这里。这里也还能打球,就算不是职业球员,在柏溪这里也是可以好好享受生活的。”

他是前辈,比他们年长三十五岁,看过的人情冷暖跌宕起伏比他们都多。他不是还年轻想要搏一把的陈佩乔,也不是不能在陈佩乔面前露出她的迷惘担忧必须尽量保持平稳给他支持的江蜚蜚。他是通透明了的康济民,面对这些暂无定论的假设,他只想从现实角度出发,告诉他们即使不能如愿也没关系,柏溪是个好地方,人不一定要在非常正式的球馆里打球才是好的,人也可以在一个加完班的夜晚,路过街边穿上背心人字拖就打打球,这并不丢人,这是平实。

蜚蜚轻轻低下头去,康济民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这个小动作,立马读懂了她的心思,其实她并不想听自己说这个答案,他猜这个答案她应该和陈佩乔说过了很多次,也和她自己说了很多次。她现在只是说得太多次了,多到她自己都怕再多说几句她就不敢相信了,于是才来问他康济民。

“但是你们还年轻呀,年轻人还有时间精力、有机会有可能性,可以再闯一闯搏一搏。柏溪呀,暂时还是先留给我们这些老人家吧。”

唉!真是一群纠结忧伤的小屁孩啊!明明就是自己不甘放弃又心存迷惘,所以才来找自己这个老家伙来要点信心。

蜚蜚连忙哄他:“哪里来的老人家,我将来也是要回柏溪的。我要回去养老!”

带上陈佩乔,一起回去养老。到时候她还可以在场边摆个小摊位,专门卖面包牛奶和汽水,赚点小钱。

她和陈佩乔讲起自己和康济民的对话,在这之前她心里藏着的那些疑虑、不安和担忧从不敢告诉陈佩乔,她认为自己是要做一个全心全意支撑他的人,不能表现出一丁点的不信任。康济民点破了她后,她才明白这本就是一个不信任的表现,即使负面情绪也是应该要告诉他的吧,所有东西都应该是两个人一起承担和面对的。

隔着手机屏幕,陈佩乔很想给她一个拥抱,换他来告诉她:“没事的,蜚蜚,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和我说呀。”

他给她唱歌,唱两人都喜欢的陈奕迅的歌,从《七百年后》唱到《时光倒流二十年》,从《苦瓜》唱到《大个女》。他没有多说安慰她的话,那些话太无力,蜚蜚也并不需要这些安慰的话。这些话,她比他说得更好。于是他唱歌,用他们曾经一起听过唱过的歌告诉她,蜚蜚没事的,我在。

在这一晚,陈佩乔和蜚蜚商议了一个决定,再博三年,不多,就三年。三年后陈佩乔三十岁,蜚蜚二十九岁,不管到时候陈佩乔事业如何,他都回来。如果他打出成绩来了,就看看能不能找到适合的国内球队继续走职业道路;要是依旧没有出成绩,那就和蜚蜚一起回去柏溪,找个普通工作,做个普通篮球爱好者。

第二年春节,蜚蜚放了长假,回柏溪陪江翔过年,年初三飞去了澳洲。

北半球已经是寒冷冬天,澳洲这里却是炎夏。这边没有春节假期,陈佩乔只有训练结束后能出来和她相见。蜚蜚租住在从前唐人街的那个小旅馆,凭着一手地道的中式厨艺赢得了旅馆里所有人的青睐,纷纷拱她不如过来这边常住吧,他们愿意把整个厨房都交给她。

陈佩乔来到旅馆时蜚蜚正在教大家包饺子,这是北方人的习惯,她是南方人本不好这一口,只是那些老外刻板印象太重,总觉得中国春节是要和饺子挂钩的,央求蜚蜚露一手。

蜚蜚给他们煮饺子,还做了几道家常小菜,没等陈佩乔吃上几口就被哄抢完毕。她又折回去给他煮了碗面,加了排骨,让其他人嘴馋不已。

他们叫她的英文名字:“Fiona,面条。”

蜚蜚眨眨东方人特有的黑眼睛,说:“这个不行哦!这个是他特享的。”

这天是陈佩乔的二十九岁生日,过完这天他就还有一年的准备时间。这天他原本并不想庆祝,只觉得时间走得太快,没给他留下多少值得回味的成就,倒是平添了他的岁数。然而蜚蜚来了,这个生日才显得有了点意义。

静谧的夜晚,他和蜚蜚一起到海边散步。陈佩乔感叹:“又老了一岁啊。”

蜚蜚说:“是人生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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