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问得姓名（2 / 2）

听见了跟猫叫一样的惊呼声，还伴随着隐隐的啜泣。

若不是习武之人的耳力好，可能会直接忽略。

“肖鹰。”只着一身中衣的黎安彻唤了一声。

肖鹰当然也听到了，得令之后，施展轻功，脚踏房檐，循着声音找过去。

“王爷，是表小姐。”片刻后，肖鹰引着小团子来到了黎安彻的寝殿。

“让她进来。”

黎安彻在外殿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浅浅地饮着。

小团子听到了王爷的声音，才稍稍安定下来，胡乱抹了一把脸，进了房间。

小女娃圆嘟嘟的脸上挂着泪，泪水和尘土搅合在一起，抹在脸上，黑乎乎的，凌乱的头发上甚至还插着两根枯草，样子滑稽又有几分可爱。

“夜半不在房内安睡，跑出来做什么？”黎安彻问道。

“我想来找你，可是我迷路了，又遇到一只大老鼠，为了躲它，摔了一跟头……”小团子一边说，一边还抽泣两下。

看着小团子惨兮兮的模样，黎安彻语气也柔和了一些。

“找本王做什么？可是对今日的安排不满？”

“没有没有没有，我很满意。”小团子头手并用，疯狂摆手、摇头。

黎安彻等着小团子继续说下去。

“我吃的好、住的好，教书先生也好……只是，今日先生问我的大名是什么，我不知道。想着大家都说我是王爷带回来的，所以您一定知道我的大名是什么。”小团子又向前蹭了两步，有亲近讨好之意。离黎安彻只有半丈远了。

黎安彻听了小团子的话，沉默了一会。

片刻后，他说：“你叫齐苒苒，是本王母妃的远房侄女。四年前，你家人病故，本王就接你来了王府。”

“可是别人都叫我小团子。”

“那是本王四年前给你起的小名。”黎安彻答道。

四年前，只有四岁的小团子尚在病中，先天不足的她靠着名贵的药材吊着才没有早夭，苍白的小脸，小小的身子，像个白面团子一样。

也许是她让他想起了多年前在宫中的艰难生存的自己。一时心软答应了她父母的请求后，随口和崔管事说了声，把这小团子带回府。

小团子这名字便伴随了她四年。

“齐苒苒，齐苒苒……”小团子念叨了几次，停止了啜泣，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太好了，我也有大名了！”小团子心里美滋滋的。

“你真的是我哥哥吗？”

“是。”黎安彻回答得毫不犹豫。

“哥哥，那你能把齐苒苒这三个字写下来吗？我回去会好好练习写字的。”小团子有些得寸进尺地央求道。

黎安彻听到小团子的话，并没有拒绝，而是吩咐肖鹰取了墨宝来。

在空白的宣纸上，写下了齐苒苒三个大字，楷书工整，苍劲有力。

小团子像得了天大的宝贝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脏兮兮的小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接了过去。

黎安彻无意间扫到小团子衣裙处似有破损，便问了句：“可有受伤。”

小团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躲老鼠的时候摔倒了，膝盖有些疼。”

“传王太医。”黎安彻说道。

府医王太医是先帝在时的御医，今上登基后，为显兄弟情深，特将王大夫调至晋王府充当府医之首，且太医院依旧挂职。

入夜接了晋王的传召，王太医还以为是王爷受了什么伤，和药童一人背了一个沉重的药箱，急匆匆来到王爷的寝殿。

没想到只是小女娃摔伤，让他来瞧一眼。

这两天听说了王府里多了个表小姐，想必就是眼前这位。王太医倒也不敢敷衍，在小女娃自己将裤腿挽起后，细细查看了伤口。

伤口处已经的血迹粘连了衣裤，本来已经干涸，随着裤腿的卷起又冒出了血珠。膝盖周围也红肿起来。

“回王爷，表小姐只是皮外伤，未曾伤及筋骨，微臣这里有上好的伤药，能止血镇痛。伤口愈合后，再配上两副活血化瘀的汤药，五日内便可痊愈。只是这期间需要静养，最好不要过多行走。”王太医捋了捋胡须，而后躬身说道。

王太医以干净利落的手法给小团子上了药，膝盖上清清凉凉的感觉，并没有让小团子感到不适。

王太医带着药童退下后，房里只剩下了黎安彻和小团子。

“今日你先住在这里吧，明早让府内的轿撵抬你回去。”黎安彻一边说着一边出门向偏殿的方向走去。

小团子摇了摇头，刚想说些什么，可黎安彻已经头也不回地走远。

这回，偌大的寝殿只剩下小团子一人。

“既然是哥哥，那睡一下他的寝殿，应该也没关系吧？”没心没肺的小团子自我安慰了一番，蹭上了黎安彻的床，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