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晋王回朝（1 / 2）

自打几日前，晋王从北境班师回朝的消息传来后，王府下人们便忙得不可开交。

晋王府已经四年没有迎接它的主人了，平日里懒怠的嬷嬷们也脚不沾地地洗洗涮涮，账房管事等更是归拢账本，算盘珠拨个不停。本是初冬的季节，人们却有一种大汗淋漓的感觉。

四年前，刚满十四岁的晋王临危受命，抵御入侵圣朝的北狄——赤国。赤国人野蛮且骁勇善战，因此这仗打了四年方才停歇。好在最终圣朝晋王大胜，赤国俯首称臣，与圣朝签订属国契约，愿上岁贡。

这样的少年英雄，本该满圣都的百姓去城门迎接，鲜花掌声铺路，但晋王进都城的那一日，迎接他的不过是内监几名，圣都官员几名罢了。

原因还是四年前宫变后，这个少年得新帝之令，查抄了大半个圣都的官员府邸，狠辣无情的作风让人忘却了他的年纪，背上了“索命无常”、“得势小人”等骂名。

因此即便知道了晋王打赢了赤国，回朝后定会受到皇帝封赏一飞冲天，也没有百姓或文武百官想凑上前给自己找不痛快，万一被晋王盯上抄了家，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黎安彻回圣都第一件事就是去到宫里向皇兄述职，经过了几个时辰的密谈，回到王府里已是月上柳梢。

“恭贺王爷得胜回朝！”在崔管事的带领下，全府下人齐声跪拜。

“嗯，都散了吧。”黎安彻见到王府旧人也是有些怀念，但四年的历练已让他喜怒不行于色，所以言语淡淡。

与四年前相比，黎安彻相貌更加引人注目。

分明是一双桃花眼，却漫不经心地垂着，掩盖了目光中的凌厉。

浓重的直眉如同刀锋一样刻在眉骨之上，面部轮廓棱角分明，哪怕不曾近身，也能感受到黎安彻身上的征战杀伐之气。

脱下铠甲换上一身贵胄衣裳的黎安彻更是矜贵清华，世家公子和披甲将军的气质在他身上矛盾且统一。

崔管事本是在宫里服侍黎安彻的内监，四年前，黎安彻被今上封为晋王，他便继续跟着黎安彻来到王府，成为这王府的管事，是黎安彻比较信任的人。

“王爷长高了，也瘦了。”崔管事是看着黎安彻长大的，也只有他对黎安彻不仅仅是敬畏，而能说一些这样的话了。

“嗯，四年了。崔管事可安好？”下人们都散去后，黎安彻也放松下来和崔管事聊聊家常。

“劳王爷挂心，奴才一切都好。”

书房里，黎安彻端坐主位，身后站着两名得力的近卫肖鹰和肖隼。

而崔管事在寒暄了几句后，也开始向黎安彻汇报王府这些年的开支情况。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是不是我爹爹回来了？”小女娃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院门口响起来。

“哎呦，我说小团子，王爷正在书房议事，你可不能擅闯。”刘嬷嬷远远追过来，就要拉她往回走。

怎么还有女娃？黎安彻带着些许疑惑看向崔管事。

“王爷，属下这就把她赶走。”近卫肖鹰抱拳道。

黎安彻未曾应声，却听崔管事开了口。

“王爷，这小团子不来，奴才也正要和您说这事呢，您究竟对这女娃是个什么安排？”

“怎么？她和我有关系？”黎安彻丝毫想不出自己和一个小女娃有什么牵扯。

“王爷您忘了，四年前，您从……”崔管事欲言又止。

黎安彻被崔管事的话勾起了回忆。

四年前，圣都政权更替，因自己和大皇子、也就是当今的圣上自小亲近，于是十四岁受封晋王，奉命为皇帝清算太子一党，抄家流放一众官员。

抄家到殷国公府上时，看到了被娘亲抱着，紧闭双目，吓得缩成一团的女娃，动了恻隐之心。

在国公世子和舒姨娘跪地一声一声磕头的请求下，唯一一次心软，留下了那个孩子，没有让她和父母共同流放北境苦寒之地。

想到这的黎安彻也知道了来人是谁，对肖鹰吩咐道：“把她带来。”

肖鹰走出房门，将在院门口争执的刘嬷嬷和小女娃叫到书房。

小女娃进了门后挣开了刘嬷嬷的手，先是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了端坐在书房桌案中央的黎安彻。

她穿着普通，脸蛋圆圆的，顶着一对双丫髻，杏仁一样的眼睛眨巴眨巴，略微有点怯生生地向黎安彻走过去。

“你是王爷吗？”小女娃看着黎安彻的脸真诚发问。

“是。”黎安彻点头。

“那……你是我爹爹吗？”小女娃鼓了鼓勇气继续问道。

……

“不是。”黎安彻虽然很无奈被小女娃认成爹爹，但还是简短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小女娃的表情显然有些失望，不甘心地又问：“小兰有爹爹和娘亲，小穗也有爹爹和娘亲，为什么就我没有爹爹和娘亲？”

这次黎安彻没有再回答她，而是看向小女娃身后的刘嬷嬷，问道：“当年本王出征走得急，没来得及给她寻找养父母，这些年她在王府怎么过的？”

“回王爷的话，当年您将小团子带回王府，却没交代怎样养着，所以奴婢们就遵照崔管事的吩咐，当成家生子来养。衣食住行和奴婢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