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1 / 1)
“是啊,我当时正和粉荷在不远处赏花,看了个全程。”韩越面上隐有担忧,他拍拍归海复耕的肩膀,神情极为认真,“这个病小子,别看表面弱不经风,其实骨子里可阴着呢,有仇必报,奸诈无常,颇有时昌国满腹诡诈的影子,你们以后可要当心。”
叶烟殊正和纪粉荷在前面聊天,尽管韩越将声音压得很低,她敏锐的听力依然捕捉到了几个关键字:时昌国儿子,有仇必报,满腹诡诈。真不敢想象,一个虚弱的孩子,竟然会有这般城府。
前面是一个岔路口,两条路中间被几行盛开的桃树阻隔,四人选择了一条人少的窄路,一路赏花,一路聊天。四人正谈笑间,有一个声音从丛丛桃树另一边传来。
“大姐,你不回家住两天吗?”一个略带失落的男孩声音。
“不了,以后有机会再去。德维,春暖花开之际,你以后也要多出来走动走动,整日闷在府中,会被憋坏的。”一道柔和女声响起。
“大姐不在,也没人陪我出来玩啊,被一堆下人陪着赏春还不如不出来的好。”
“德维,是大姐对你的关心不够,以后大姐会多多出宫来看你的。你今日带着福圈儿出来可吓坏了不少人,以后再带它出来,你记得要派两个下人牢牢牵着,别让它伤到人。”
“我知道啦,大姐。”
“德维,你先回去吧,大姐还想再赏赏这春日美景。”
这时,只听男孩惊叫一声,“大姐小心。”然后是女子的尖叫声,“有刺客!”接着是刀剑碰撞的声音,还有狗的狂吠声。
归海复耕夫妇和韩越夫妇穿过桃树远远的看到一群隐藏的官兵,此时一齐朝围困女子和时德维的几个黑衣蒙面人冲将过去。
黑衣人和官兵扭打在一起,黑衣人寡不敌众,眼看就要被官兵堵在角落,领头黑衣人腾空越起,飞身跳出桃林,其他四个黑衣人也跟着一飞而起,只是最后面的那个黑衣人被一个壮实的官兵拽住了衣角,那官兵立刻对着黑衣人的脸撒了一把□□,黑衣人白眼一翻,直接倒在了地上。
一个领头官兵给女子和时德维抱歉拱手作礼,“贼人作乱,惊扰到了娘娘和时公子,请娘娘和公子恕罪!”
女子面无表情的斜了那官兵头子一眼,语气神态里尽是端庄优雅,“幸好你们来的及时,救下我们姐弟,该赏才是。”她侧脸朝身后的嬷嬷微微点头。
那嬷嬷立即捧着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子走过来,递给领头官兵,那官兵双手接过,道谢之后,拱手告退。
归海复耕和叶烟殊还有韩越夫妇此时分别躲在一棵腰粗的古桃树后面,观看着前面的动静。
时德维等那一群官兵押着那个黑衣人走远之后,他拉住大姐的手臂,“大姐,刚才太危险了,你以后还是回家去安全些。”
被他叫做大姐的女子轻柔冷笑,她仰头赏着粉嫩的桃花,纤细白嫩的手指缓缓抚摸着桃花的花蕊,一对粉色的长指甲摩挲着绽放的桃花,犹豫片刻,终究是无力垂下手臂。
她眼里盈着哀恸,薄唇上扯着半是无奈半是自怜又认命的凄然微笑,转头间微笑已然转了温润。她伸手揉揉眼前个头到她鼻尖的弟弟的头发,“德维,你还小,该天真的年纪就得天真,这样会少了些许烦恼。等长大了你就会明白,当你对别人还有一点利用价值的时侯,就是命不该绝。”
她将时德维轻轻揽在怀中,眼睫上下翻动间,一层悄然涌上的水雾,被她硬生生的挤出了万里之外。
“大姐,我对他来说,是不是没有利用价值,所以他才会只有在我快要病死的时候,可怜我,看我两眼。”时德维从大姐温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仰起头认真的问。
她别过头,挥去眼前瞬起的白雾,笑容堪比桃花,“怎么会?你以后只管照顾好自己,什么都不要想,把身子养好才是当务之急。”
“这偌大的仆射府,只有大姐疼我护我,其他兄姐,只是表面跟我寒暄,其实他们一点都不关心我的死活,甚至还在背后嘲笑贬低我。”
“德维,人终究是要靠自己而活的,不要管他们说些什么,因为人生到最后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你明白吗?”
“嗯嗯”,时德维重重点头。
“你先上车,大姐看着你走。”
“不,大姐,你先上车,我再上车。”
“好,那大姐就先回宫了,你记得要好好吃饭。”她摆摆手,深深看了眼瘦弱的弟弟,忍痛转身,登上金碧辉煌的马车,车后追随着七八个宫女太监陪同离开。
等马车消失在桃花林,时德维脸部温和的线条霎时变的冰冷,他面无表情的转身上了马车,几个小厮跟随着离去。
叶烟殊和归海复耕,韩越和纪粉荷四人纷纷从桃树后面走出来。
纪粉荷眉头轻皱,“时永非,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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