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3)
梅雨季节,杭州的天气变化无常,来时晴空万里,如今天空中弥漫着阴郁的气息,潮湿的水汽黏腻,笼罩着整个墓园,阴沉沉的。
天下起毛毛细雨,张海棠把卫衣的帽子戴上:“你身子弱,回去吧。”
“不用”吴邪认为她过度忧虑:“我的身体还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
吴邪发现最近张海棠对他的照顾已经可以用小心甚微来形容。比如前几天两人正亲热时,他咳了一声,她就大惊失色,好似他下一秒就要精尽人亡而一命呜呼,所以他们分床了。
尼玛离谱啊,刚到手的女朋友还没捂热乎就要分床,凭啥啊!
边说着已经到了,此时碑前已经有人在祭奠。
一个撑着黑伞的中年男人。
由于他们的动静引得碑前的男人回头,见到他们时瞬间就愣住了,不,应该是见到张海棠时候。
“你——”
男人先是惊喜,而在看清张海棠的脸后,脸上又扭曲成一种十分迷惑与震惊的表情。
吴邪观察男人的面容,男人脸上刻着明显的岁月痕迹,他估计男人有五六十岁了,已是知天命的年纪,脊背依然挺拔,从男人刀刻一般的棱角和眉眼,隐隐能窥见年轻时是个很粗狂的汉子。
张海棠显然也发现男人对他另类的态度,脑子里搜寻这张脸的记忆,有点印象但没想起来,或许是她很久之前见过,而男人年纪大了面容发生改变,导致她对不上号。
男人渐渐回过神来,或许是意识到长时间盯一个年轻女性很失礼,他立马收回视线,继续看着墓碑出神。
“你们是他的朋友吗?”男人开口问道。
张海棠看了看墓碑,又看了看男人,既然会来祭拜,自然是和小楼相熟,她试探道:“大爷,你也……”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瞪了一眼,很不高兴的表情。
“我有这么老吗!”
“那大叔——”
“哼!”
她无语:“头发不多,想得倒美。”
男人气得瞪眼:“没礼貌!和你那个妈一样可恶!”
你说谁可恶呢。张海棠不动声色:“您和我妈认识?”边说着,蹲下在墓碑前摆好贡品和鲜花,祭拜一番。
男人没有回答她,而是独自自言自语:“臭婆娘结婚了也不通知我,孩子都这么大了。”男人转头看她,看见她的脸又是一阵叹气,问她:“你妈她这几年怎么样?”
张海棠:“能吃能睡能跑能跳,挺好的。”
男人从提包里翻出一本黑色牛皮纸笔记本,“本来想亲自交给你母亲,那没良心的臭婆娘躲了这么多年也不愿意见我,我只能年年都来碰碰运气,既然你是她女儿,你就把这个日记本交给她。”
“这是谁的?”
“我的学生,杜玉楼。”
吴邪看向墓碑,上面赫然刻着:爱子杜玉楼之墓。
曾经他听张海棠提起,小楼喜欢玩枪,拜了一个姓刘的神枪手当老师,这个姓刘的男人便叫刘聪,和张海棠是旧识,好像关系不错,很多有关身份上的事,包括张海棠曾经身上背过人命,都是靠他疏通关系。
因为刘聪不在古董圈里混,吴邪也了解不多,只知道他们家是杭州当地有名的地头蛇,黑白两道通吃,明面上是开射击俱乐部,实际开了好几家赌场。
张海棠接过日记本,日记本很旧,但整体还算平整,她让吴邪收进糕点的提袋里,以免被雨淋湿。
一把雨伞递到她面前,张海棠没接,招呼吴邪就要离开,却被硬塞给她。
“拿着,小姑娘家家别感冒了。”
张海棠只好接过来打上:“谢谢。”
刘聪看她打起伞,笑了起来,眼尾堆起深深的笑纹:“我第一次见你母亲,是在我外公的葬礼上,当时我在门口看见你的母亲。”他出神地看着张海棠的脸,似乎在回忆:“她也是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
张海棠干巴巴的附合道:“你记性真好。”
男人对她微笑:“像她那么可恶的女人,想忘记也难。”张海棠只能忍气吞声,皮笑肉不笑道:“别等她了,她不会见你的。”
刘聪嗤笑道:“谁想见她了,真拿自己是盘菜呢,要不是为了还我徒弟的东西,我才懒得来。”
那你他妈刚才装什么深情男配呢?张海棠心里狂翻白眼,不就是拒绝你后两不相见,至于三句里两句怼她么,“东西我会给她的,再见了。”说罢拉着吴邪匆匆离开,走出很远的时候,吴邪忽然停住脚步。
她顺着吴邪的视线回头。刘聪远远看着他们,就像一座雕像。
张海棠牵起吴邪的手,拉着她快步往车上走:“有啥好看的,快回家了。”
吴邪在后面,看着他们牵起的手,他十指紧扣住。
在吴邪车上她给阿台发信息,让阿台过来把她车开回去,随后翻开日记本。
日记从1987年开始记录,以月为周期,陆陆续续持续到2004年。
啧,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前面遣词造句,字迹都很稚嫩,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后逐渐变得稳重,那些早被遗忘的记忆跃然于纸上,张海棠仿佛从字里行间看见了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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