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毁(1 / 3)
是夜,月圆之夜。
花好月圆之夜,圆月像银盘,盈盈挂在长空黑夜,繁星洒洒。
容是再凄美的夜景,也藏不住敖班衣内心的悲凉。
他是受够了,脑海中不断盘旋的幻听,月圆之夜带来的情欲难耐,孤苦无依的苦心波动。
就在今晚,他决定动手。
已至深夜,他披散着头发,一身白裙,像个鬼魅。
衡心阁静的出奇,饶是夜深,灯油已然快燃尽,灯芯微弱摇曳,忽明忽暗。
忌惮着苏在在,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这样的月圆之夜,偷偷来看谢予修。
他轻轻推开门,脚步清缓,不带一丝声音。
整个人像飘在空中幽灵,飘到谢予修的床前。此时的谢予修正安静的打坐着。
敖班衣轻轻啜泣,声音小的似春日嘤鸣,在谢予修床前跪了下来,他挣扎过许久,但还是决定这样做。
他从没想过谢予修愿不愿意成魔,成魔了会不会恨他,毕竟谢予修是生来庇佑苍生之人。
可是他必须自私,天下苍生算得了什么?他只有师父,他必须如此,师父只能成魔,不能死。
“师父……”敖班衣想说些什么,该是忏悔?还是抱歉?还是悲伤?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啜泣骤然也停了,他该坚强不屈的。
毕竟师父在他眼中看来身边空无一人,也只有他了。
哆哆嗦嗦的从怀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走魂灯,灯光熠熠生辉,明亮透彻,如同谢予修于他心中而言,如彻夜明灯照亮他人生前行。
床上的谢予修还似往常,玉质雕像静静打坐在哪里,不受尘间纷扰,人淡如菊。
“啪”的一声,灯随手落,显然掉在地上破碎开来,散成无数小块,光亮也油然熄灭,陷入黑暗。
黑袍老者教导的咒语,他无情的念了出来,他毫不情愿,嘴里念的咒语也似蚊虫声鸣,听的人心烦意乱。
念完后,他擦了擦泪水,又从衣袖中拿出净瓶,里面有他偷偷藏的魔气。
地上破碎掉的走魂灯被他念完咒语加持后,碎片剧烈晃动起来,猛然震碎一般化作灰烬,包裹了谢予修全身。
走魂灯已经奏效,谢予修应当是昏睡过去,这灯牵制凡人意识,让魂识五感皆失一段时间。
敖班衣毅然的站了起来,走至谢予修跟前。掐住谢予修的下巴,他怕一缕魔气不够谢予修成魔,用手将净瓶里三缕魔气,一股子全然灌进了谢予修的嘴里,然后用手死死捂住了谢予修的嘴。
见谢予修喉头颤动,敖班衣已然知道,谢予修已将魔气吞咽。他欣喜的松开了手。
可半天谢予修仍然没有动静,仍然似雕塑一般,打坐姿势一动不动。
敖班衣见此,盯着谢予修思虑起来,他应该方法没用错。他虽然也是听说,成魔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吸入或吃入魔气,可半天不见谢予修有动静?他承认确实有些大胆,听说的方法也敢用在谢予修身上,可是按照谢予修的性子,怎么可能会主动成魔。
成魔之后,按理来说不会立刻功力大增吗?或者形态疯癫一会?难道真是谢予修心智太强,压住魔气,成魔也能淡定自若?
就在敖班衣思虑重重之际。
“砰”的一声,谢予修从床上跌落。
谢予修轰然跌落,敖班衣不及注意。只听谢予修不停在地上抱头翻滚,唇里不断传出喘息和呻.吟声,口中不断迸发鲜血,闭上的双眼,也不停流出血泪。
自是苏在在来了之后,原是谢予修这几月以为敖班衣改了心性,闭脉精修时,真封闭了意识和五感。只觉突然,一股力量从外力强行将他唤醒,他开始觉得力量大增,后面和灵力混合时,才知是魔气,他大骇,知道可能不出一盏茶功夫,便要成魔。谢予修想用灵力硬生生逼出魔气,却见魔气还是硬生生盘在他的灵府、经脉、身体各处。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自毁经脉,仙髓,将魔气从血液中流出。但是那样,他可能会死,五内脾肺剧痛,他若熬不过去即会死。
即使熬过去了,也是个连舞剑都不能提的废人。经脉和世上唯一的仙髓皆会被毁。
谢予修灵府崩溃倒塌,彼时沉坐在灵府的谢予修感慨万千,但也只有一个念头——谢予修只能为了天下苍生福泽而死,绝不能成魔为害。
地上的谢予修已不再翻滚,他眼眸紧锁,四肢剧痛,口中不断抽搐迸发鲜血。
这场面,敖班衣惊恐万分,忽然,他意识到,这是自毁经脉的迹象,师父居然想寻死也不要成魔。
敖班衣有些疯癫了,怒气窜至丹田,他蹲了下来,将下半张脸被血糊满的谢予修拽了起来,他脸上狰狞扭曲到不行,朝谢予修疯狂喝道:“你宁愿死也不愿意成魔是吗?!你知不知道我这是在救你!!”
可谢予修此时正在毁这经脉,灵府,整个人也是昏昏沉沉,只感觉到剔骨剥皮的痛楚,怎么会回他,滴滴血泪从脸庞上落下。
他这是怎么了?以往的他看到谢予修受伤,第一个便会关心担忧。如今,为什么好恨!恨谢予修为什么不按照他想的那样,恨谢予修那么不争气,不成魔。
他还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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