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3)
渐无,捉住她置在琴案上的双手,顺着蹲下身来仰视着她,道:“宋女师,婢子虽不懂琴道,但好歹在您跟前听训了三年,您说过的未尝人间八喜八苦何以称圣,不历千人千事难以成神,所谓琴音不过是一生之情凝于弦上,或许之事便是千事之一情之所至呢,愿意体谅旁人绝非失了琴心。”
宋泠然霍然一怔,而后眼底渐如冰雪消融,绽放出一抹梨花般的笑意道:“我这就去写拜帖。”
当宋泠然写好拜帖时,明秀也已经为她拾来了斗篷,腋下夹着一把伞,她一面为宋泠然穿上斗篷,一面将油纸伞递过去道:
“宋女师,路上小心些。”
宋泠然点了点头,撑着伞出门了,吩咐明秀不必备她的午膳,若是午时赶不回来,会在外面随便吃一点。
泠泠春雨,斜打车盖,马车疾驰于街道上,路上人烟稀少。这是宋泠然第一次去端王府,心情难免忐忑,掀起车帘一角,询问车夫:
“还有多久才到?”
车夫答:“还有一刻钟,宋女师。”
一刻钟后,马车晃晃悠悠的停了,宋泠然撑着伞下了马车,只见两只见一块华丽的匾额悬在满是门钉的朱色大门上,一股庄严大气之势扑面而来。
——这便是端王府了。
跨过泛着涟漪的水洼,宋泠然登上了台阶,扣响了朱门,一个门童的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他上下打量了宋泠然一遍,迟疑地问:
“你是……”
宋泠然递上拜帖,“我找郡主。”
门童瞧了一眼拜帖上的名字,立刻关了门去通报。不一会儿,两道身影从端王府大门里走了出来,梳着双丫髻的侍女撑着伞跟在长乐郡主身后。
长乐郡主身披赤色斗篷,今日未施粉黛,少了几分妖娆,多了一丝清凄,娇容显现出些许苍白。
“郡主。”
见到长乐郡主,宋泠然主动迎了上去。出乎意料地,长乐郡主见到她并无她想象中的激动,只是接过侍女手里的伞,命侍女退开了去,然后平静地问:
“宋女师找我所为何事?”
宋泠然望着她,认真地解释:“郡主,我与裴世子并无干系,那日流觞曲水宴裴世子为我剑舞,不过是因为我在琴艺上点拨了他一两句,绝无他意。”
长乐郡主忽地讽刺一笑,“我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太子皇兄的旨意,元序哥哥不曾喜欢过任何人。”
闻言,宋泠然颇感意外,来前她还以为长乐郡主会被嫉妒冲昏头脑,未曾想到她如此明事理,于是又说:“我已经斥责过殿下了。”
长乐郡主美目里划过一丝嘲弄,“宋女师,你来太子皇兄知道么?!”
宋泠然知晓长乐郡主终是难以释怀,抿了抿红唇,道:“我私自前来,并未征得太子殿下的同意。”
长乐郡主素净不失妩媚的容颜上充斥着浓浓的讥诮,转头吩咐侍女进府将她宝匣里的琴谱取出来,那琴谱薄薄一本,封面略有破损可见十分稀罕。
宋泠然一眼认出这是嵇氏孤本,乃是所有琴乐大家都渴求的琴谱,里面著有失传的琴曲《广陵散》,民间只有流传的拓本。
长乐郡主转手将这琴谱递到她跟前,冷冷道:“宋女师,此事虽非你的过错,但终究因你而起,那日在长春殿,你替我拭泪,这本琴谱给你,就当是扯平了。”
似乎不愿再多看她一眼,长乐郡主别开了视线,宋泠然只好将琴谱放在石狮子上,道:“郡主,为你拭泪不过举手之劳,琴谱还请你收回去……”
说完,她毅然决然转身,撑伞下了台阶,登上马车离去。
片刻,长乐郡主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菡萏指甲掐进掌心,她知道她不该怨恨宋泠然,可她实在没办法恨她的太子皇兄。
足足立了一盏茶功夫,她堪才转身回府,这时却又有一辆马车在端王府门前停下,一袭孤绝的青衣俯身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潇潇春雨,这一抹青色犹如崖间修竹,使得一切失了颜色沦为陪衬。长乐郡主回头一望,蓦地愕然,未曾想到宋泠然前脚刚走,薄珩后脚也来了,身后跟着宫人侍卫,皆是携着重礼。
“太子皇兄?!”
她连忙提裙迎了过去,却见青衣男子漆黑的视线追逐着宋泠然马车消失的方向,伞线微抬涌入的天光勾勒着他的颌线,半晌他挪回眼问:
“宋女师来过?”
“是。”饶是面对自己从小敬爱的兄长,长乐郡主的语气里忍不住透露出一丝怨怼,“她来向我澄清自己与元序哥哥的关系,可这明明是太子皇兄你的错!”
薄珩神色温和了些许,抬手让宫人呈上厚礼,轻声道:“是太子皇兄的错,太子皇兄给你赔罪,莫恼宋女师。”
长乐郡主掐紧了掌心,心说自己怎能忍住不恼,愈发不甘,抬头诘问自己的好皇兄:“太子皇兄究竟是来向我赔罪,还是怕我为难宋女师才走此一遭?!”
其实,她早就在想且如何想也想不通,宋泠然一个没有实职的女师,究竟哪里配得上裴澈,这线牵得委实莫名其妙!
若真为了杜绝平阳侯府拉拢培植自己的势力,将薄宝珠那个蠢货指给裴澈岂不是更好?!
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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