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围猎结束之时,已近黄昏。半边残阳将落不落,弥留血色漫天。
白商在围猎的出口处等待大家出来,白帝处理完公务,亦来观看,于是这一方亭台格外的肃穆。
有些世家子弟早就不堪围猎的重负,从林场中出来。现下也有人陆陆续续出来,只是白商观望那个了半日,也看不见白昭的影子。
日头只剩最后一点余热,春风一吹更多的是凉爽,杜孟秋也将伞收起,递给在一旁立着的侍从。
“公主莫要担心,韵王殿下骁勇善战,只是围猎,必然安然归来。”
这话刚落,白商便看见林场出口之中有一月白色身影,心中欢喜起来,只见那身影越来越近,仔细一看,果然是白昭!
便欢快的跑了上去,搂住他的胳膊,却不想他“嘶”的一声,皱紧了眉头。白商慌忙松手,仔细一看他的胳膊上有几道血痕,忙问道:“这是如何受的伤?”
白昭摇摇头,拉着她走向侧边,身后两个侍从抬着一匹毛发黑褐色的野狼出来,带到了亭台之下。
在座的世家子弟和皇室贵胄们,顿时一片哗然。白帝在亭台之上往前探了探身子,眯着眼,方看清那是一匹体格不小的野狼,心下也是十分吃惊。
然,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见下方又有侍从大喊:“出事了!”
“何事如此慌张?”
那侍从道:“骠骑将军家的女公子,受伤了。”
“什么!?”李世安的长子李陵一下子从座上站了起来。
白帝顿时紧张起来,连忙让人去喊了御医,便发言安抚李牧。只是出口之处,却迟迟不见人影出现。
血色残阳也早已褪去,天幕之中尽是墨色。白帝连忙下令派人进去寻找,如今宁国四处皆有战火,骠骑将军李世安正在前线领兵,家中子女若是出了事情,恐会扰他心绪。
月亮已然爬上了树梢,出口处的火把冒着通红的火光。隐隐约约一个身影从火光之中出现,身上的金边枫叶叫火光映得锃亮。步伐稳健,身姿潇洒,冒着黑烟的火把为他做衬,竟看不出半分不恰。
“出来了!”白商惊呼。
身穿玄色绣金边枫叶衣裳,气质如此的还能是谁?唯有凌衍。只是白商的惊呼并非为他,而是他抱着的李如鸢。
李如鸢窝在他的臂弯之中,安静得如同熟睡的婴儿,然而面色却十分苍白。他从白商身旁走过之时,白商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只见李如鸢胸口洇出殷红鲜血,衣摆上也有褐色的血迹,除了这些,似乎再无其他。
凌衍又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白商脑子中忽然闪过一道光芒,只觉方才所见似有异处,李如鸢胸口的衣衫似是虚掩着的,不仔细看并不容易察觉。
李陵见此景怒发冲冠,直接冲了上去,伸手就要接过自己的妹妹。
“李公子且慢。”凌衍后退一步,手上力气一丝也不曾松懈,“李姑娘身受重伤,不宜轻易挪动,否则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李陵的动作顿在原地,虽然满心担忧,满目愤怒,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凌衍将李如鸢交给御医。
此日出了这样的事,传出去恐损皇家颜面,是以白帝即刻安抚了众人,并下令严查,便将众人遣散离去,只有李如鸢,李陵,凌衍三人留宿在皇宫别院之内。
两日之后,天空之中下起淅淅沥沥的春雨,滋润着皇宫中的植物,公主府正殿外头那一棵楸树叶子上头的白屑,被雨水浸破,露出里头绿油油的本体来,更显生机。
几个太监抬着一株剔透如玉的大红珊瑚走进来,一个宫女在后头紧跟着打着伞,保护着那株珊瑚。
白昭则走在最后,由青染执一把水青色油纸伞为他挡雨,身后又是许多太监端着、抬着大大小小的物件,各色精致的妆奁,精美的漆器。
这些物件依次被抬进暖阁之中,那株西海珊瑚放置在暖阁正当中。屋内隔绝风雨,又燃了香,烟雾缭绕之间,那株珊瑚竟果如传言中一样通体散发着微微的红光。
“竟有幸见得这种奇物。”白商睁大了眼睛,面上全是好奇,半晌又望向白昭,“哥哥真把这样好的东西送给我?”
白昭平道:“哥哥何时骗过你?”
白商笑意更甚:“多谢你。”
白昭便随意坐在凳子上,手中摇晃着那把写了“风月”二字的白玉骨扇。
白商笑问道:“你如今还用着这把扇子?”
借着光亮,白昭收了扇子,将扇骨正对着光亮,只见上头的白玉立马莹润剔透了起来,细腻温润一如其人。
“老物件用着,自然比新东西更趁手,更称心。”临了,他又叹道,“况且‘风月’二字与我,恐无缘分,便要时刻拿捏在手里,也不算遗憾了。”
白商接话道:“我记得你宫里不是有个叫风月的宫婢?”
他轻哼一声,“原不叫这个名,刘常侍许是见了我扇子上的字,使她改了名字。一个二个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闻言,白商心冷半截,不禁为他的以后担忧起来,上次刘常侍说他不曾宠幸婢妾,原本她还存疑,那天晚上又看见男子从他暖阁中出来,今日又听他这样言说。
可见心中疑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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