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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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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媛玉的贴身宫娥阿檀慌慌张张地闯进李凌薇的寝阁,径直跪了下去,“平原公主,我家公主不见了。”

“什么?”李凌薇闻言一惊,从软榻上坐了起来,刚被包扎好的伤口又痛了起来。

阿诺连忙搀扶住她,幸好伤口没有再次出血。李凌薇一夜未曾合眼,现下很是疲惫。

“就在您刚刚被刺客挟持后,我家公主也失踪了。”阿檀急得哭红了眼,“公主会不会也被刺客挟持了?”

李凌薇暗思:这不可能,李存勖是来找自己的,带走李媛玉做什么?她左思右想,百思不得其解。

“要不要赶紧派侍卫去寻?”阿檀试探地问道。

“不可!”李凌薇斩钉截铁地说,“你千万不可声张,这关系到阿玉的名节。”她推开窗户,天已朦朦胧胧亮起来。

“那怎么办呢?”阿檀急得直跺脚。

“你先别着急。”阿诺宽慰着阿檀,“你仔细想想晚上有何异常?”

“我……记不起来了。”阿檀哭着说,“我只记得驿馆发现了刺客,公主说她害怕,吩咐我出去看看刺客有没有被抓到,我就出去了,我回来后,公主就不见了。”

李凌薇悚然一惊:这桩婚事李媛玉原本就不情愿,她一定是趁乱逃走了!现下该如何向朱全忠交代,朱全忠如若因为这件事情责怪皇帝,又该如何收场?这该死的李媛玉,竟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一走了之,置大唐和阿耶的安危于不顾!

“那你大概出去了多久?回来房里又有什么异常吗?”阿诺又问道。

清晨的冷风吹到李凌薇脸上,她慢慢冷静了下来。窗外高耸,李媛玉无法跳楼而出,且驿馆守卫森严,连李存勖闯入都能被发觉,更何况李媛玉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要如何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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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贞和朱友珪二人早引了府中奴仆高擎火炬出郭迎亲,车队抵达公主府时,已是黄昏。金根车缓缓停了下来,即便非李凌薇所愿。

朱友贞站在府门前恭候李凌薇降车。待侍女铺好毡席,阿虔掀开车帘,阿诺扶着手持一柄圆月团扇的李凌薇缓步下车。

朱友贞在赞者的指引下向李凌薇长揖行礼,“臣朱友贞参见平原公主殿下。”

朱友贞目光缓缓地将李凌薇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为之一亮:她头戴一顶花钗礼冠,由花树九树、宝钿九枚、博鬓一双组成,并镶嵌绿松石、蚌壳、金珠、琥珀、玛瑙、玳瑁、瑟瑟等二十余种珍宝,礼冠正中装饰一只以凤尾为花树的火凤凰,栩栩如生;身穿大袖深青色织成翟衣,衣领、袖端、下裳为朱红色纱穀缘领,衣领、袖端绣有如意山茶纹,衣身用捻金线绣满成排的翟鸟和祥云,并掐有红宝石点缀,腰束金筐宝钿玉带,身前系緅色蔽膝,腰际两侧,露出悬挂的珍珠垂珠;足穿一双丹羽织成的翘头履,上嵌珍珠、水晶、琉璃三种珠玉。

今夜天气极好,银河耿耿,玉漏迢迢。阖府内外结彩悬花,张挂上千盏灯烛,烛火辉煌照耀在李凌薇身上灿然生光,整个人华贵雍容,美伦辉焕。

隔着团扇,李凌薇与朱友贞欣喜的目光不期而遇。一袭青色宽袖礼服的朱友贞头戴冕旒、双手持笏,仪度翩翩的他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乍暖还寒的时节,他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的一缕温暖阳光,竟让李凌薇内心产生一丝温暖。

李媛玉此时也缓步下车,和朱友珪并立,她也是同样一身重工缝制的翟衣。喜婆指引着四人踏上红毡,早有司礼准备好刻着“长命富贵”的金银钱、彩色果子抛向四人,口念撒帐歌,惹得男娃、女娃竞相捡拾。一对头部用红绸装裹的奠雁,双双依偎在花毡前,衬托出婚礼醉人的气氛。

一声“吉时已到”提醒李凌薇:她马上便要与朱友贞拜堂成亲,这是她第二次身披嫁衣,可新郎依然不是她所爱之人……

朱全忠与一妇人高坐正位,妇人满面笑容地看着眼前两对新人,不住地点头。此人正是朱全忠之爱妻,朱友贞的生母——张惠,她脸上微微施着薄粉,一波秋水似的双瞳中闪烁着欢喜,朱友贞完全继承了她的美貌。张惠身穿一件青色织成翟衣,头戴一顶九树花钗,花钗上方是一对金丝编结、相对而立的孔雀,人如其名,温婉贤良,蕙心兰质。

“新人一拜天地。”负责礼仪时辰的礼官呼声响起,夹杂在孩童的嬉笑声、成人的恭贺声和万竿竹笛吹奏出悠扬的乐声之中。

朱友贞满面春风,而李凌薇再次如同提线木偶般毫无表情地完成各项礼仪。

“礼成!”礼官高声喊道。

“夫人可还满意?”朱全忠一脸喜色地看着张惠。

张惠的脸上掩不住喜悦,不住地点头,微白的脸上泛起红光,举止透着优雅,“卑门犬子,得托姻天家,荣耀祖宗,朱氏阖族感激不尽。”她遥望东方说道。

朱全忠笑着说:“圣人体恤我,才会将两位公主下嫁,我也自当为大唐效力。”

“是啊,梁王一门尚两位公主,真是不可多得的荣耀啊。”众宾客跟着附和道,“梁王劳苦功高,实乃大唐第一人。”

“梁王姻连帝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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