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1 / 3）

李凌薇的心一颤，一下子坐了起来。她怕被李存勖察觉出自己是那么地在意他，便按捺住心中的忧伤，故作镇静地轻轻答了一声“嗯”。

李存勖见李凌薇只简单了回答了一个字，又追问道：“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李凌薇的心中泛起说不出的滋味，“为什么这么着急走？”

“本想陪再陪你呆些时日，想让你陪我过生辰。可经过今日球场之事，朱友伦似乎变得有所防备。”李存勖解释着，又嘱咐道，“告诉阿祚，我走之后，千万不要再和朱友伦起冲突，那人很是狡猾。”

李凌薇轻轻地应着声，李存勖今日大放异彩，太惹人注目了，她心底隐约升起一种不安。

“我回去就向阿爷请命，让他上表圣人，请求圣人将你下嫁于我。”李存勖抚摸着李凌薇的长发，轻轻说道。

“可……”李凌薇低下头，声音极小，“我已经嫁过人。现在的我，在名义上是宋偘的妻子，你难道不介意吗？”

李存勖的身体微微有些僵硬，愣在那里很长时间没再吱声。

李凌薇默叹，猜想李存勖的心底或许多少还是会介意的吧。这一下正触及她伤心的地方，不由得眼眶发热，赶紧把头低下了下去，尽力设法让自己的眼泪不掉下来。

谁料李存勖在李凌薇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笑道：“傻瓜，我怎么会介意呢，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阿凌。我只是恨自己不能早一点带你离开凤翔。”

一阵幸福感矍铄住李凌薇，眼泪飘然而至，李存勖的话给了她一记强心药。

李存勖闻到一股甜丝丝的幽香，目光定格在轻悬于帐下的鎏金花鸟纹镂空银香囊上，他伸手从帐钩上摘下，塞入怀中，“这个送我吧。”

“怎么哭了？”李存勖察觉到李凌薇的异样，双手捧起她的脸，怜惜地打量着她，“怎么好端端地哭了。不舍得把这个送给我吗？”

“我没哭，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李凌薇理直气壮地否认。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地想止住泪水，可越想止，越止不住。

“还说没哭。”李存勖心疼地用手擦去她的泪珠，苦笑一声，温柔的声音透着三分戏谑，“是不是舍不得我离开？”

眼泪越流越凶涌，像断了线的佛珠，扑簌簌地往下落。李凌薇又害怕自己哭的声音被门外的阿虔听见，双唇紧紧地抿住，无声地呜咽。

李存勖内疚的眸子在李凌薇脸上停留片刻，喃喃道：“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早一点将你带离凤翔，你就不会受李茂贞父子的欺压了。”

李凌薇回想起那日拜堂时的恐慌？想到李继崇对自己的百般羞辱，泪水流得更加汹涌，完全哽咽得说不出话，只能拼命地摇头。

“等我两个月，最多三个月，我一定三书六聘、八抬大轿来迎娶你，相信我！”李存勖极力安抚着情绪失控的李凌薇，信誓旦旦道。

闻言，李凌薇的泪水越流越多，她扬起含满泪水的双眼，认真地盯着李存勖问：“你这次不会再骗我了吧？”

李存勖神情变得非常严肃，一字一顿慢慢道：“我决不会再骗你！”说着，他将李凌薇紧紧地拥入怀中，毫无怨言地任由她发泄，任她将泪水洒在他胸膛。

李凌薇再也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感觉，她确定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她的心上人，就是她想要共度余生的人，她亦伸手拥上他，将脑袋深深埋他怀中，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李存勖轻轻拍打李凌薇的后背哄着她，待她不似刚刚那般激动时，道：“今夜索性不睡了，跟我去一个地方。”

二人缓缓爬上大明宫最高的含元殿，李存勖牵着李凌薇的手小心翼翼地游走在屋脊边缘。已是残夜，宫廷沉酣在好梦中，夜空明亮澄净，满天星斗照在李凌薇的脸上，皎洁的星星在闪闪发光，长安城及大明宫的闳宇崇楼尽收眼底。

李存勖伸手触摸天空，摸上一个星星送给李凌薇，李凌薇顺着他的指尖，和他一同触摸星星，今夜是她见过最闪耀的星辰。

李凌薇望向下面，不由一阵眩晕，差点掉下，幸亏李存勖一只大手从背后环住她。四周一片沉寂，陪着两个人的只是静悄悄的天空和一望无际的星星。李凌薇依靠在李存勖的胸膛中，有种说不出的，久违的安心。

“这样的景色我以为只有在诗中才能出现，没想到竟能亲眼看见。此情此景，若是有壶美酒，岂不快哉！”说着，他解下腰间的酒壶，痛饮一口。

乘着酒醒，李存勖兴致高涨，欲上青天摘星辰，在房檐上跳起回旋舞，“云间连下榻，天上接行杯。醉后凉风起，吹人舞袖回。”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李凌薇忙拉过他，将手指堵在他唇上，“不敢高声语，恐惊地上人。”

“今朝有你今朝醉。”李存勖嬉笑道。

“传说中有天宫中有一处极高的地方，名叫绛宵殿，高耸入青云，上面还飘有仙乐。那里的景色我想应是更加蔚为大观！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李凌薇心驰神往，不禁也吃了几口酒。她酒量不大，几口下肚，已有面泛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