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2 / 3）

娘知道你最乖。”阿秋随即接过蒲扇。

宫娥们依次端上清风饭、乳釀鱼、碧湖醋芹、绿波蟾兒、明火水炼犊、雪夜桃花……皇帝对李凌薇道：“这些都是你平日最爱吃的。”

李凌薇点头一笑，“谢谢阿耶。”

“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皇帝笑道。

“就是啊，阿姐你客气什么。”李祚朝李凌薇一笑，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没有规矩啊。”皇帝看着李祚数落道，语气不轻不重，并不像是责怪。

李祚嘻嘻笑了笑，“今日这米饭的味道不错，入口绵甜，糯而不腻，清香四溢。”

“这应该是承恩贡米。”何皇后说道。

“确实不错。”皇帝也赞许道。

一声“圣人”从殿外传来，李凌薇循声朝外望去，李裕俯首跪在殿外台阶上。李祚放下碗筷跑了过去，亲昵道：“阿兄，你来啦，快进来啊。”李凌薇也站起身子迎接李裕。

皇帝将碗在桌子上轻轻一磕，徒然色变，略带不快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李裕抬起身子，笔直地跪着，回道：“儿子给圣人、皇后请安。”李裕的眼睛和皇帝一样，都是丹凤眼，眉目疏朗清秀。

“大郎来了，快快进来一起用膳。”何皇后见到李裕，眼睛带起笑意。

皇帝没吭声，也没有叫李裕起身，气氛变得有些不太对劲。很久，皇帝都没有发话，而李裕就这么一直跪着。

“这都何时了，你屈步才来定省。”皇帝双眉蹙起，不满道：“莫不是需要我去向你请安？”

李裕顿时吓得一脸土色，诚惶诚恐地叩起头，“儿子不敢！”

“我谅你也不敢！”皇帝加重了嗓音，有意提醒着他，“既然请过安了，就退下吧。”

“是，儿子告退。”李裕又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才退下，众人寂寂无语，而皇帝脸上的阴霾仍然挥之不去。

何皇后无计可施地看了看皇帝，欲言又止，这顿饭渐渐变得兴味索然，似乎都没有了胃口，李凌薇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皇帝的脸色。

其实皇帝何尝想这么对待李裕，他对待李裕态度冷漠，无非是想保全他，让崔胤和朱全忠放心。

“阿耶，孩儿的元帅府马上就要修建完毕了，孩儿想和阿姐去看看呢。”李祚见皇帝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顺势说道。

李凌薇端着秘色瓷碗，睁大了眼睛不解地望向李祚。

“近来京城中不太平，你们还是不要离开皇宫。呆在阿娘身边，阿娘才放心。”何皇后不无担心道。

“是你想去还是你阿姐想去啊？”皇帝眯起眼，听不出语气的好坏。

李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嘻嘻而笑。

“凌薇自回来后身子就一直不见好转，出去逛一逛也好。”皇帝饱满的面孔笑意微露，他宽慰似地捏了捏何皇后的手，“不过是一日，多派些神策军保护着就好。”

何皇后点了点头，又看向李凌薇，“凌薇想去吗？”

李凌薇无视李祚在旁边一个劲儿地给使眼色，歪着脑袋不发一言，故意惩罚起他，谁让你擅做主张？

李祚抻着脑袋焦急地等着李凌薇的回答，讨好的眼神在她脸上扫来扫去。

须臾，李凌薇抿嘴一笑，“谢谢阿耶，女儿也想去。”

李凌薇来到少阳院，见李裕端坐在榻上愣神，眉宇间带有一抹淡淡的抑郁之色，分明满腹心事，出声叫醒他，“阿兄。”

“凌薇你怎么来了？”李裕放下思绪，扬起笑脸看向李凌薇。

“淮南进贡了今年新采的樱桃，我做了些酥酪，我记得阿兄最喜欢吃了，就拿来给阿兄尝鲜。”

李裕苦笑，“如今恐怕只有你记得我喜欢吃什么了。”

阿诺放下紫漆食盒，依次取出放在琉璃盘中鲜红欲滴的樱桃和盛在高足银杯中的酥酪，最后放上乌梅蔗浆。李凌薇笑道：“阿娘说樱桃性热，冷浆可以佐之。亲自做好命我给你送来。”

李裕听后先是一楞，随后嘴角轻轻上扬，像是对李凌薇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原来阿娘也记得。”

“阿娘当然记得，阿娘常说阿兄最让她省心，她最疼爱阿兄了。”李凌薇取出一颗大红樱桃蘸上酥酪递给李裕，“其实阿耶阿娘都很关心阿兄，阿兄不必怀疑。阿耶的苦心你应该知晓。”

李裕接过樱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阿兄，我有件事情想问你。”李凌薇突然悄声问向李裕，“你有没有听说过李存勖这个人？”

李裕一脸疑惑地看向李凌薇，眼神有些复杂，“你不记得他了吗？”

李凌薇冷不丁一怔，摇了摇头，脸倒羞红起来。

李裕眉头微蹙，迟疑地看向李凌薇，“你真的都不记得了？”

李凌薇无奈地耸了耸肩，睁大双眼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在凤翔你就是因为他才不愿意下嫁，你说就算是死也不嫁给其他人，最后绝食昏厥。”

“因为他？”李凌薇觉得不可思议，“那为何我醒来就唯独不记得他了呢？”

李裕皱起眉毛，“我也十分好奇，本以为你是想通了才愿意下嫁，原来……”说着，他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