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胤(1 / 3)
皇帝一行人赶了四日路,到达兴平,距离长安仅剩下两日路程。此时,宰相崔胤率文武百官赶来觐见,“臣崔胤救驾来迟,望圣人恕罪!”
“此次能够重回长安,全赖昌遐和全忠前来救驾。”皇帝亲切地称呼崔胤的字,不喊他的名,足以显示对其恩宠。
崔胤,尚书右仆射崔从之孙,工部侍郎崔慎由之子,出身清河崔氏。乾符二年登进士第,历任兵部、吏部二侍郎,以宗族人的身份受宰臣崔昭纬赏识,寻以本官同平章事,始拜相。崔胤为人长于阴计,巧于附丽,外表老成持重,实则内心险恶。乾宁三年,皇帝为杜让能、韦昭度平反,惩处崔昭纬,崔胤因而受到牵连被罢相。时朱全忠方独霸关东,势力强大,崔胤秘密致书求援依附,朱全忠上书陈述崔胤之功,称其不可离开辅弼之地,皇帝无奈,只好收回诏书。此时崔胤已到湖南,随即被召回,再度成为宰相。崔胤自获得朱全忠支持,开始排除异己,颇弄权威。光化三年,枢密使刘季述幽禁皇帝,以太子李裕监国。刘季述畏惧朱全忠,不敢杀崔胤,但罢其政事。崔胤联合右神策军指挥使孙德昭成功诛杀刘季述,皇帝复位后论功行赏,晋封崔胤为司徒,再知政事,第三次拜相。天复元年,韩全诲韩挟持皇帝巡幸凤翔,罢崔胤政事。如今,李茂贞投降,皇帝再次恢复崔胤官职爵位,并兼任度支、盐铁、户部三司使,他已是四度拜相。
崔胤再一次登上了宰相之位,自觉此番功劳第一,心中好不得意,面上佯装惶恐道:“此去三年,臣令圣人受辱,罪该万死。”
皇帝摇首:“非昌遐之过。”
“此番天子蒙尘,全因宦官专权所致,圣人一定要严惩宦官,以儆效尤!”崔胤向皇帝建议,口气却是不容置疑。
皇帝思索片刻,“韩全诲等七十二人已在凤翔伏法,京中年老宫监也已被诛杀,朕认为此次风波可以告一段落。”
崔胤见皇帝不允,言辞恳切道:“李茂贞乱臣逆子,在凤翔胁迫陛下加封晋爵,大肆封赏身边亲信,如今应一切皆停,就连进献之宫娥、宫监也应立即杖毙!”
第五可范听后大为震惊,惊慌得不知所措,脸色瞬间死白如纸。
皇帝心中怜悯第五可范等人无罪,不忍处罚,犹豫未决道:“爱卿所言甚是,只是朕常慕好生之德,固无乐杀之心。宫娥、宫监中也不乏忠君之人,倘若全部杖毙,恐会人心慌乱。”
“圣人仁慈,乃苍生之福。但此等无根之人心怀叵测,不得不防啊。”崔胤继续进言,“国初承平之时,宦官从不干预朝政。自天宝以来,宦官势力逐渐扩张。贞元之末,分羽林军卫为左、右神策军,以便调遣护卫,始令宦官主持,但也限定不能超过二千人。不过,宦官却从此参掌机密,上下勾结,违法乱纪,大则构扇藩镇,倾危国家;小则卖官鬻狱,蠹害朝政。王室衰乱,都由于此,如若不斩草除根,祸难终不能终止!”
听至此,皇帝突然眼睛微微一缩,陷入了回忆:他这些年何尝不是深受宦官毒害!当他还是寿王之时,就看到自己的兄长僖宗李儇常常被宦官田令玫牵制。田令玫仗着僖宗的宠爱,肆无忌惮,作威作福。黄巢攻陷长安,他跟随僖宗逃往蜀地的路上,由于疲劳不堪,便向田令玫借马,谁料田令玫大怒,提起马鞭就是“刷”的一下,往他身上抽了过去,痛得他差点晕死过去。因而他即位后,一心想要铲除宦官,可力排众议拥立他的人正是身为左神策军中尉、六军十二卫观军容使杨复恭。
文德元年三月,僖宗患急病,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已不能开口讲话。群臣认为吉王李保年长,且为人贤惠,应立为帝。杨复恭却请求立他为皇太弟,监军国事。由于杨复恭手握兵权,自行废立也是惯用旧例,最终由他即位为帝。杨复恭仗着拥立皇帝,自称为“定策国老”,视皇帝为“天子门生”,倚老卖老,让人用肩舆抬着上朝,每每到了皇帝近前才下轿。
皇帝想到此,不由攥紧拳头,到底谁是君,谁是臣,岂不是乱了天理辈分!他虽对杨复恭愤恨,但忌惮他手中握有兵权,故不敢立即削权,表面上对杨复恭十分敬重,但从来没有像僖宗那般依赖宦官,也尽量回避与杨复恭接触,军政大事尽与韦昭度、孔纬、张浚等几位宰相商议。他故意提拔杨复恭假子天威军使杨守立,通过杨守立削弱杨复恭的权威。随后杨守立恃恩骄横,他又将其斩杀,再借助李茂贞的势力,将杨复恭捉拿斩首,狠狠打击了多年以来宦官骄横跋扈的状况。可他虽设计铲除了杨复恭,但难以从根本上解决宦官干政的问题,此后兵权仍掌握在宦官手中。
光化三年,刘季述拿着百官联名的奏状,带着千名禁军冲入内宫,宣布废黜皇帝,拥立太子李裕为帝,将他囚禁在少阳院,以银捶画地指责:“某时某事汝不从我言,其罪一也;某时某事汝不从我言,其罪二也……”如此数十而不止!崔胤与孙德昭诛杀刘季述,助他复位,改元天复。随后韩全诲代替刘季述做了左神策军护军中尉,他因宦官专权,骄横跋扈难以驾驭,常怀诛剪之意。崔胤更是忌恨这些宦官!他暗中命令崔胤,凡是有机密的奏章,一律装入囊袋中并且密封好呈送给他。韩全诲等得知这一事情后,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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