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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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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起了手。这一扬,出于本能,魏明夷的脸往后撤了一寸,眼盯着她未落下的手。

噗!

这下饶阿菩真是不禁失笑,收手道:“对不起啊,之前打你好几次。”

都把你打出条件发射了!

魏明夷看向她笑颜,嘴角情不自禁勾了勾:“我情愿的。”

她继续迈步,声音轻快:“少来,我可不情愿。”

“不情愿打我么?”

“少往脸上贴金,是因为打你手疼。”

魏明夷追上去,跟在她身边贱兮兮问:“不是说不疼么?”

杏眸一瞪,他立马改了口风,轻笑出声:“错了错了,我不说了。”

小娘子哼了声,心中暗道,原来他只有左面一颗虎牙呀。

*

回门后不久,魏明夷奉圣命,前去鄞州查看大坝修缮事宜,因阿菩曾言,要去报恩寺一遭,于是又向今上请旨,携夫人同去。

本就新婚不久,今上自是明白的,二话没说便是准了。

时隔五月,再临报恩寺,魏明夷和饶阿菩心中不免感慨。

临空大师依然超逸绝尘,像是知道他们回来,早就提前收拾好了斋房,立在报恩寺前,静静等候。

没有太多寒暄,临空引两人入内室,沏清茶,燃檀香。

他观魏明夷身上戾气消散不少,于是眉眼温和地看向阿菩,微笑道:“二位施主,长乐未央,永受嘉福。”

饶阿菩看了看魏明夷,对临空道了声谢,而后从随行的包袱中,掏出一本预知书。

这书,已经不成书样。

书封皱巴,又似火烧过,脏黑一片,书内前半部分不是烧丢了页,就是被水浸湿,墨迹混成一团,什么也看不清。

可书越不堪,越说明书的主人,毁掉它的决心。

临空随意翻着,瞧见新页字迹依旧可见,他便合上书,重新递还给阿菩:“施主还是要毁了它?”

闻言阿菩点头,稍稍瞥眼看向坐着端正魏明夷,魏明夷注意到目光,温和回应,旋即对临空开口:“她不信我,毁了也好。”

临空默然,半晌才道:“这书是毁不掉的。”他转眼看向阿菩,又道:“这是施主该走过的路,谁也阻拦不得,包括施主自己。”

听此,饶阿菩心中大乱,嘴唇翕动,反复开合,却是半天没说出什么来。

魏明夷察觉到是因为自己的存在,于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出了内室。

饶阿菩回头,看他走了,有些颓废地叹了口气:“书中说他不是好人,我……我不知该怎么做。”

“但毁了书,起码不能让他利用书而害了更多的人。”

临空弯了弯唇,将热茶往阿菩身前推了推:“对此,小僧想对施主说上一句,便是书只是书,但人却不只是人。”

“一个没有情感的东西,如何都是附属于人,若是施主只当结局是结局,那便真的会是一场徒剩后悔的结局。”

烟雾蜿蜒,变幻莫测。饶阿菩秀眉微蹙,垂眸盯着预知书,琢磨着临空的意思,良久,她缓缓开口:“大师,是让我不要信它么。”

“是也不是,这是个度,需要施主自己把控。就像算命般,好的听,不好的也听,但施主独独不能单只听一样。答案是需要琢磨自下功夫的,这与佛法无二,要探其奥妙。”

“命,没有十成十准的。知命,为的是趋利避害,而非一蹶不振,亦非坐享其成。”

“小僧言尽于此,剩下的施主自作考量。”

言罢,饶阿菩沉默许久,后时或许想通了,她抿唇轻轻笑了下,抬眼看向白衣无尘的僧人,缓出口气,应道:“多谢大师,我知道了。”

信,或不信,都不对。

不尽信,结合现实,自作考量,趋利避害,这才是正确的。

仿若一瞬间清醒与成长,饶阿菩端起茶杯,一仰而尽,温热而清喉,她起身,穿过屏风,立在门边。

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魏大哥,回来吧。”

坐在不远的魏明夷听到这称呼,嗤地一笑,回身与她相视,心中欣喜,暗自庆幸。

终于,她给了他机会,他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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