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回国（1 / 3）

夜晚的天空幽如深海，让人望不见底。

一片片白絮般的雪花从夜空中纷飞而下，在院中路灯的照耀下闪着晶莹剔透的光。

文昭藜蜷在沙发里，她将搭在身上的毛毯继续向上裹了裹，只留出一双圆圆的杏眼在外。

桌面上摆着的复古台灯漾出一道暖黄色的光晕，给整个房间增添出一丝温馨的色彩。

“Zoey，所以你准备回国了？”坐在一旁吃着薯片的Katia侧目看过来。

Katia是文昭藜在医学院上学时的同学，也是她在英国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喝酒吗？”Katia递过来一瓶啤酒，“为你在英国的最后一个圣诞节干杯！”

“干杯！”文昭藜接过酒瓶，在她的杯壁上轻轻一碰。

Katia仰头饮了一口，接着眼睛一转，撇了一眼正盯着角落圣诞树出神的文昭藜。

她捏了捏手中的易拉罐瓶，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Zoey，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文昭藜抬眸。

Katia抿唇犹豫片刻，轻轻开口道：“你到底对Quade有没有想法？”

听到这个名字，文昭藜动作一顿。

这是顾覃的英文名。

“什么什么想法？”她将脑袋靠在沙发扶手上。

“你可别装傻。”Katia将身子慢慢挪到文昭藜的跟前，“他每年都要飞来英国好几次，就是为了看你……”

“虽然他一直都没有对你表白，但我们几个都看出来了……”她定定地看着文昭藜，“Quada肯定喜欢你。”

文昭藜低头看向手中的啤酒瓶：“你别瞎说……”

“我瞎说？”Katia瞪起自己本就圆溜溜的眼睛，“你可千万别扯什么你们只是哥哥和妹妹这种关系的鬼话。”

“我是不会相信的！”

“我不喜欢他。”文昭藜无奈地笑笑，“严格说起来，我们甚至都算不上哥哥和妹妹的关系。”

其实关于顾覃对自己的感情，文昭藜并不是真的没有察觉。

刚来英国时，她还只是一名高中生，那时候的顾覃就经常飞来英国看她。

但异国的文化、语言的差异、学业的压力都让文昭藜忙得焦头烂额。

那时的顾覃对她的照顾可以称得上是得体与克制，从未做过什么逾越的行为。

所以对于当时的文昭藜而言，她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只当他是个好脾气的哥哥，仅此而已。

可当文昭藜上了大学后，生活中一些不易被察觉的东西仿佛被什么悄悄改变了。

虽然顾覃与她的相处依旧如初，但文昭藜偶尔还是能从他温柔的眼神中感觉出一丝别样的炽热。

“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Katia好奇地问道，“在医学院那几年也没见你谈过恋爱。”

“没遇到喜欢的怎么谈？”文昭藜将最后一口啤酒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她冷不丁地打了个激灵。

“你就是太老实了……”Katia摇摇手指，“你看我，看到帅的就先拿下，不喜欢了大不了再分手。”

文昭藜低眸一笑，没有说话。

说她这些年没遇到过喜欢的人并不是假话，但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这个原因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自文昭藜从医院醒来后，她便时常会在睡梦中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那人总是用一双清冷的眼睛凝着她，仿佛要将她吸进这如深邃一般的漩涡中。

但除了他的眼睛，其他的一切都让文昭藜看不清。

就像被水晕开的水墨画，一碰，就漾开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Katia的声音突然响起，将文昭藜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顺手将已经空瓶的易拉罐丢到垃圾桶里：“三天后。”

“这么急？”Katia惊呼出声，“你就不能再多待几天吗？就当陪陪我！”

文昭藜一把揽过Katia的肩膀，将她的头发揉乱：“不能。”

三天后，伦敦希思罗机场。

在几天连绵不断的大雪后，终于迎来了第一个雪停的日子，只不过伦敦的半空依旧阴云密布。

文昭藜推着行李，向着几个好友挥手告别，接着缓步走进安检的队伍中。

她顺着人流慢慢向前挪动，思绪渐渐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天。

那时的文昭藜才刚刚踏上去英国的道路，没想到一晃十年过去了，自己又将再次踏回到那片土地上。

一阵短促的提示音从文昭藜的口袋中传来。

她低头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出顾覃的名字。

——昭昭，你坐的飞机是几点到桦海市？

——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

文昭藜的手指抚上屏幕，她看着顾覃发过来的信息，迟迟没有回复。

半响，她快速地打下几个字，发送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叫车回家就行了。

不等文昭藜收回手机，新信息的弹框又再次跳了出来。

——这几天桦海市的天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