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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她的目光,向野转过头:“怎么了?”
星星尚且会在阴天黯淡,他看她的眼神一直都是那么明亮,像一条星河流淌在其中,生生不息的。
“没事。”勺子拨弄着馄饨,金蜜轻声:“只是想谢谢你。”
馄饨店不断有人进出,带进外面的凉风,和雨水的土腥气。面对她的道谢,向野再一次没有说话。
从馄饨店出来,向野给了她烟。
味道还是冲,在身体内横冲直撞。金蜜依旧咳嗽一声,但整个人跟着清醒了几分。
外面已经又下起雨来,馄饨店的铁皮房檐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她站在房檐下抽烟,向野也就站那,陪着她抽完那一整根的烟。
抽完烟,金蜜又回了一趟医院。
时间不早了,病房里的台灯光都调得很暗。
心电监护仪规律地响着,外婆还是没醒过来。金云舒在床边坐着,打了个哈气。
抬头看到她在外面站着,她从床边站起,走出来:“怎么还没回去?晚上有我守着,赶紧回去休息吧。”
金蜜看着眼前比自己矮几分的女人:“你吃饭了没?”
金云舒显然一愣,然后回答:“在家里吃过我才过来的。”
这一句话落,两人之间又是长久的沉默。
金云舒走的时候,金蜜才五岁,当她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十五岁了。
人在五岁之前的事基本都会忘记,而十五岁时,金蜜的情感体系又已经基本建成,其中,并没有“妈妈”这一角色。
尽管在词义的解释上,这是个亲密无间的关系,但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巨大的鸿沟已经形成,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弥补。
早上金蜜情绪失控说的那些话,是她第一次控诉金云舒曾经的缺席,也是她真正无所顾忌的心里话。
此刻冷静下来,她并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什么。
只是,外婆让她不要怪她……
转身正准备走,感觉到自己衣角被一股力道轻轻拽住。
金蜜回过头。
医院略有些昏暗的灯光下,金云舒的脊背微弯,说:“当初,是我对不起你。”
说第二遍时,女人的声音已经哽咽:“对不起……”
看着面前这个泪水涟涟的女人,金蜜目光深沉。两秒后,她转身离开了医院。
……
向野一直在医院外等,等她上了车,将她送到她家楼下。
车停下,金蜜坐在副驾上,长久都没有动作。向野也不催,没熄火,将车内温度稍稍调高,然后调暗顶灯陪她静坐。
有一些时候,陪伴是比说无数话更贴心的安慰。
“开车。”
良久后,金蜜淡淡地开口。
楼上那个压根就不是她的家,没有外婆在了,里面的每一个人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去哪儿?”
“去你那儿吧。”
向野挂挡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流畅,他转动方向盘把车又开出小区。
毛毛雨大起来,车玻璃上很快就模糊成一片。
酒店就在两条街外,离她家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停好车,进酒店时两人被雨淋了一下。
上了楼,向野进房先去浴室拿了条干净的毛巾给她:“先擦擦。”
金蜜接过毛巾,向野就离开了房间,没一会又上来,他将一杯热饮和一张新房卡放在桌子上。
“房间就在隔壁,你过去可以洗澡,休息。要是睡不着,我陪你聊天也行。”向野说。
“好。”
没地方可去,甚至连身份证都没带出来,金蜜随便他怎么安排自己。
雨水不断打湿玻璃,酒店楼下灯光迷蒙一片。
坐在窗边,金蜜又抽了他一支烟,点第二支的时候,被向野截胡。
她抬眸时,他已经将烟放到自己口中:“你嗓子不要了。”
看他咬着自己刚咬过的烟头,金蜜没说话,伸手拿房卡,去隔壁。
向野也跟着她出来,等她开门后,他先进去检查了一圈。
“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他站在门外:“知道吗?”
如同哄孩子一样,他连眼神都软得一塌糊涂。
金蜜现在无心理会他们之间的事情,说了句知道,将门关上,并锁好。
夜里雨越来越大,和衣躺在床上,金蜜听了一夜的风雨声。天际开始隐隐泛起白时,雨声稍微停歇,她也终于闭上了眼。
依然是许许多多摆脱不了的梦境。
九点,她被电话铃声吵醒。立马找出手机,看是叶新怡,才松口气。
应该是知道了她外婆的事,电话一接通,那头叶新怡声音格外沉闷:“你还好吗?”
金蜜头疼,喉咙也跟着如同火烧,显然还是着凉了。
“……我没事。”
说是没事,但她声音嘶哑,活生生吓了叶新怡一跳。
知道她的家庭背景,一个曾丢掉她的母亲,一个继父和一个同母异父陌生的妹妹。叶新怡本来对她妈的印象就十分妖魔化,现在她外婆出事,她执意要来这边找她。
“你老实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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