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 生日 云(2 / 3)
那个隔在他们之间的东西又出现了,像一头行踪诡异的野兽。“还在天阶殿的时候”会持续多久呢?
蝉声响动,艳阳流火,日子一天□□着盛夏狂奔。天气燥热,人事却清闲,他们在天阶殿里一起走过了许多地方。
从皇家剧院看完新戏出来,好几回碰上瓢泼大雨。身后白墙被雨淋湿,栀子花的芳香更沁人心脾。
有时候他们闲站在屋檐下,继续聊着刚才看过的剧情:“他要是不这么做就好了……”、“谁能想到有这种奇遇呢……”。有时候,他们共撑一把伞走在茫茫雨雾里,从上面看恰似一朵漂浮的红莲。也有些时候,南絮不管不顾地拉着云深冲进雨里,淋得浑身湿透。然后在随便遇见的大树下接吻,一边吻一边问他,“好像回到了在繁城的时候,你还记得吗?”云深无瑕回答,只是搂着她湿滑的腰抵在树上,加深那个吻。
天空没有一丝风,烈日炙烤的时候,南絮喜欢让云深来“水殿”里找他。水殿临水而建,利用水车将水流引到屋顶,自上而下让水珠流泄成一道水帘子。帘外站着些“水激扇车”的仆从,帘内人便时刻能够衣襟摇摇,感受风生水起的清凉。
还没走进,便听见铃音阵阵,抬眼看亭内四面果然都挂着彩色的玻璃风铃。他喜欢靠在南絮腿上,望见四周遍植的寒松、翠竹,浓荫遮天蔽日,一眼生凉。水上的莲花此时已经满开,浮绽万朵,一池红白。清幽的荷香被南絮手里的团扇悠悠推送而来,吸一口便觉得心神静雅。冰镇佳果和糖水乘在玉壶冰瓯里,随手可取。可以算得上神仙日子了。
水殿内,他们有时会在竹簟上玩纸牌游戏,谁输了就要被刮鼻子或打手背;有时下象棋,南絮输的多,但越来越会耍赖;有时候共看一本闲书,南絮偶尔会说“写得不怎么样,要是我下笔定能超过他”,云深总毫不怀疑地附和;有时候,南絮靠在他怀里,听他讲在外面的见闻,认识的人,看到的风景,她也提到过兄长和父王的事;还有些时候,他们什么都不做,只让风静静在两人之间穿梭,云深把手指当做梳子极慢极轻地梳着她的长发,偶尔忍不住去闻。
那天已经掌灯,车水的奴仆都撤走了,他俩却没有离开水殿。暮色四合,虫鸣声如颤抖的银铃在脚下响起,抬头只见一条明亮的银河铺展在天上。那一日正是七夕。
“之前给你的五彩绳呢?”
云深伸出左手,露出了五彩绳,那还是端午节时她给他系上的。之前偶然聊起来,发现他小时候从没戴过五彩绳,南絮于是亲自取了丝线缠成的。说是得一直戴着绝不离身,到七夕那天才能取下来。
“过来,我给你剪掉吧。”她轻轻地招了招手。
那人剪得非常小心,剪刀背滑过云深的手腕一阵冰凉,但他一点也不害怕。南絮很快将那彩绳点了火,合着一些檀香,焚烧起来。之后便将香灰散在水中。她抬起头,嘴角上扬;“这下好了,保你一生无病无灾,平安顺遂”。
但云深眼见着那双眼睛越来越湿,越来越亮,如两颗落在亭子里的、悲伤的星。连忙倾身问她:“好好地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开心?”南絮始终没有回答,云深只能无声地轻吻她的脸颊,但有温热的液体一直挂下来,是咸的。
云深突然明白,他们好像变得只能谈论过去、沉溺现在,却无法想象未来了。那天是七夕,他们久久立在银河下,但谁也没有去提牛郎和织女的名字,也没有想要去指出那两颗星的所在。他们只是沉默着,好像七夕没有特殊含义,只是一个普通节日。
最后,云深抱起南絮离开了水殿。他突然觉得,七夕一直站在河边是非常不吉利的。南絮勾着他的脖子,泪水一直没有停,把左边肩膀都打湿了。挥之不去地,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或许南絮已经决定要将他推远了。
那预感在南絮给他过生日时,进一步加深了。
“特地去教养坊查了,原来云深是夏天出生的孩子。”南絮说这话时,正捧出来一碗她亲手做的寿面,“太好了。”
云深心想,为什么说太好了?因为是夏天,因为就是现在,趁着自己还在天阶殿吗?
但无疑,他是感动的,甚至可以说感动坏了。其实他不清楚自己生日具体是哪天,大约是夏天的这段日子,当时随口说的。因为记忆里,一路逃亡颠簸的童年,他几乎没有过过生日。
那碗面似乎醋放的有点多,盐又不够,但他很快吃完了,而且真心觉得很好吃。甚至回想起来,南絮如今的厨艺,相比于当时在雨山岛的那会还是有不少进步的,值得称赞。
“今天你二十三岁啦。我得送你点礼物。”南絮说着神秘地从身后取出了一个盒子,打开是两个玉石吊坠。“看看,喜欢吗?”
云深伸手去碰那对一青一白的平安扣,满眼都是惊喜。
“想必之前送你的金钗啊,折扇那些,肯定在途中丢失了。来,戴上看看,你选哪一个?”
“我要青色的吧。”云深对玉石研究不多,但似乎有听说过同等玉质下白色比青色好。
“也行,戴上瞧瞧。”说着南絮便给他套在了脖子上,细细摸着那祥云的图案看了看,“嗯,不错。这两块玉都是好料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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