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解释(1 / 3)
饥饿和鞭伤让云深陷入持续昏睡。迷迷糊糊中,他听见门外有脚步和人声,但眼睛都懒得睁,再次被拖入混沌中。南絮的触碰,她受伤的眼神,关于千羽的疑团,像一锅凌乱的粥在他梦境里不温不火,永无休止地煮着。
一缕诱人的香气让他终于醒转过来,睁开了眼。
是柑橘!
清甜中夹杂着微酸。虽然只淡淡的一丝一缕,但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在三天没有进米水的云深闻起来,脑子里的弦一时全都断掉了。果然,一个圆滚滚黄彤彤的果子,正滚到自己脚边。
门口的守卫似乎换了班,新来的背影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顾不得考虑许多,云深飞快地将橘子剥了皮,吞进嘴里。咬开果肉迸溅出的汁水,又酸又甜,深深滋润着干枯的口腔。他恋恋不舍地把最后一口吞下,清香还残留在唇齿间,眼光已不自觉开始打量门外那个背影了。
那人终于转过身,向他伸出手来。云深会意地将散落的橘子皮都捡起来,交还给他。那人上前一步,脸暴露在光下,“恩公,您受苦了”,极轻的声音。
云深想起来,此人名叫喜顺,过去就是禁闭室当值的守卫。那时自己常来这领罚,一来二去也就混熟了。刚入住青松阁那会,照教养坊的传法就是“正得势”的那会,他家里人招惹了一个云阶贵族,托云深在南絮公主面前求情,才帮着捡回一条命。往后一直“恩公,恩公”地称呼自己。
“是你?多谢了。”往事种种涌上心头,兜兜转转倒是自己又回来了。
喜顺收了橘子皮,小心地装进兜里,“恩公,我也没别的本事,只能这样了。放心,明天还是我当值。”说着眨了眨肥厚眼皮之间的细眼睛,默默转身继续执勤了。
一颗橘子的水分和糖让云深再次活了过来。琢磨着向这位喜顺打探一下消息,从之前和南絮的对话看来,天阶殿里发生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
“那个,千羽——她不在天阶殿了?”
喜顺转过身,本来温和的脸色此时竟有些愠怒。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了会,终于开了口,藏不住的火气:“恩公,不是我说您,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千羽千羽呢。虽然,您是对我有恩,但这事要我说,是您做的不地道,对不住公——对不住女王陛下。她把您关在这,还能站着说话,已是仁至义尽了。”他声音虽轻,却已激动地握了拳。当然这忿恨也有为自己的份,寒木新得势之后,他晋升班头的希望彻底没了。谁让他之前和云深走得近呢,看来得终身困在这禁闭室喽。
“你别激动。我问你,去年青松阁大火之后,千羽就不见了吗?”
“是呀。不是跟您一块走的吗?就那天。”
“谁说的?”云深皱起了眉头。
“谁说的?教养坊盖章定论你俩是私自出逃了还能有假?宫里早就有人传,您……当时做公主的玩伴是被逼的,其实和千羽姑娘才是两情相悦,我一开始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而且,都说您早先就带着千羽姑娘私奔出逃过一回。”
云深听着这些半真半假的话,一时气愤地血液上涌又因为许久未进食,有些头昏,差点站不住。退后几步缓了缓,才冷冷地说,“不是真的。”
他此时才明白自己离开后,南絮回到天阶殿面临了怎样的处境,难怪她会那么伤心那么恨自己。这些日子,她都是怎么过得呀。而且先太子和国王都在不久前过世了,居然短短时间让她承受了这么多。而自己却根本没有在她身边,甚至成为她痛苦的根源之一。
“不是真的?”喜顺像看到了天大的希望,“那您下回赶紧给陛下服个软解释一下,陛下待您一向宽厚,肯定会原谅,和好如初的。”说着他竟得意地双手叠抱在胸前,“那个寒木啊,看来是风光不了几时了。”
“寒木?为什么提到他?”又是一个遥远到几乎要忘掉的名字,但听到这两个音节的瞬间,去年鲜血淋漓的决斗台又重回脑海。
“哦,这个,恩公您可能还不知道。不久前,陛下让教养坊重修青松阁,要给……给寒木住的。听说这两天,刚搬进去。”喜顺看着对面人逐渐阴沉的脸色,声音也越来越低。
“哦,知道了。”短短几个字说出口,却感觉酸涩的滋味已经布满了整个房间。自己不知道的事还真不少,春荣伯爵被送出了京城,却又来了个寒木。也对,第一回见面的时候,南絮就对着他那张脸赞不绝口。如今,自己在她的心里,究竟还有什么位置呢?还有吗?
云深看了喜顺一眼,他应该还不知道密信和望月寨的事,所以才那么天真。和好如初?谈何容易啊。他轻道一声“谢了”,摆摆手,转身躺下不再说话。
勤政殿。
南絮端坐于“建极绥猷”的金色牌匾下,兰芷立在眼前。
“兵部侍郎昨夜传回消息,望月寨的反贼……他们跟丢了。”
“真是废物!”女王陛下情急下拍了桌子,“那天也是,一路上磨磨蹭蹭地,将将赶上拦截。再晚一点,恐怕连云深也抓不回来,就是所有人陪着这位公子大半夜的玩耍而已了!”说完这话,她突然有点恍惚,这语气这动作,像极了记忆中的父王。往西边的窗户瞧了一眼,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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